“就是就是,今天本来就晦气,还弄的这么一出......要不是陛下......”
“没人逼着你们来。”
众人纷纷看去,一见是世子殿下便纷纷哈下了腰,“世子殿下,老臣不是那意思,老臣是......”
“是不满世子妃。”
众人面面相觑,不讲话了。扶离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下去的,或许是在听到了“晦气”两个字吧。
“老臣不敢。”
林埕之不讲话了,他显然是有些温怒了,但迫于身份,只好忍着性子上了马车,那几个人见此情形立刻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扶离见他回来,更是不敢讲话了,她一贯认为林埕之不会为了任何事大动干戈,或许在他心里,他母亲真的很重要吧。这让她想起了将军也就是林埕之的父亲,她也是只见过两次面,方才是第二次。那个坊间传闻负了长宁公主的人就站在皇陵外,望眼欲穿,那一刻,似乎孤独才是他的外衣,一生披荆斩棘,仅存一丝柔情似乎也被斩得七零八落,就像此刻的林埕之吧。
“对不起。”她讪讪道,这次的确是她给他们添麻烦了。
“不怪你。”
扶离抬头看他,似乎他一直在说这句话,从十年前的那次维护开始,他就仿佛一直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她想起了曾经被兄长责备的日子,明明每次真的是她的错。
“你为什么从来都不怪我?”
林埕之闻言看向她,她也看向了林埕之,一如十年前的惊鸿一瞥,惊了岁华,也印在了记忆里。
“无心之过,为何责备?”
简单的这八个字,却像一窝暖流一样融进她的心房,若这世上,只有一人值得她为之动心,那便是林埕之。
“我跟你保证,下次我做什么一定会提前问过你。”
林埕之轻轻笑了一下,“你有你的自由,你也不欠任何人的。”
扶离抿着嘴低眉轻笑,片刻听见他讲道:“我有些倦了......”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她急忙说着:“那你睡会,到了我叫你。”说着,他便歪起了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附过去轻轻问道:“我新写了一首安神的曲子,你要不要听听?”
林埕之并没有讲话,见他嘴角轻扬,她便了然了。还好她有随身带着短笛的习惯,忙不迭的擦了擦然后放到了唇边,那是她前段时间新写的曲子,心想以后指定用得上,果不其然。她其实也听过,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吹睡着了,想必对他也是极好的吧。
一曲起,那是最朴素的民间调子,只要闭上眼睛去感受,就能身临其境的感觉到耳边的宁静,褪去一身聒噪,仿佛就置身于一片农田的花海之中,时不时的还有些许微风吹过,荡起河面的些许涟漪,引得河里鱼儿也争相嬉戏。转过身去是孩童奔跑在田野上放风筝的愉悦场景,几个小孩子你追我赶,就算是摔倒了也立马爬起来继续奔跑去追赶前面的小伙伴,同时还时不时的会有人向你投来带着笑意的目光,问你要不要和他们一同玩......不知从何时开始,林埕之已经很久没有这般放松过了。
他睁开眼睛瞧着眼前的人,他这一生无欲无求,也独来独往惯了。直至前一秒他都以为他会一直这般无所在意,可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似乎才真正的领会到了身边有人相伴是何种滋味,那是一种他从未尝受过的滋味,是何种的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