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仪急着赶回洛阳,其实也是有自己的目的。
柴宗训坚持在洛阳审判张启达,石守信接到赵匡胤的命令之后,就把张启达押在洛阳。河南府大牢被火烧了,只好委屈张启达了,于是每日关在囚车里。
窦仪和石守信交接好之后,拿着供词问到:“他嘴巴硬吗?”
石守信拍了拍窦仪肩膀说道:“放心,他妻儿还在汴京,不敢乱说话。我答应他,只要他自己把事情全扛下来,便可留他儿子一命。”
窦仪点点头说:“那就好,可是不怕万一就怕一万,还缺一点,那就是最好让他开不了口。”
石守信也知道,人在受到极度刑讯的时候,难免会守不住口,更何况张启达也不是那种硬气之人。“难道你要把他杀了?只有死人才好保住秘密啊。”
窦仪见石守信误会自己意思了,解释道:“我是说,把他舌头拔了?或者弄哑了。此人还不能杀,我今日来和郑王打交道,体会颇深,不能以常人对付他。如果张启达死在我们手上,他肯定会认为我们毁尸灭迹,还是会怀恨在心,等有机会了就会反咬我们一口。所以张启达必须死在他手上,让隐患在张启达这里掐断,以谋后局。”
石守信点点头:“窦尚书果然是读过书的人,坏起来比我们武人坏多了,我就想到杀了他一了百了,还是窦尚书计策靠谱。只有打消了郑王的怀疑,以后才好抓住机会布局。”
窦仪听完,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居然说我读书人是坏人。既然说自己是坏人,干脆一坏到底算了,对石守信说道:“这个尹掌柜也不能留,知道得太多了。”
由于时间紧迫,石守信便连夜动手,把张启达舌头剪掉,他这次还无师自通了,怕张启达写字泄密,顺带把他手指头也一根一根砍了。
当天夜里,尹家邸店,店小二杨三打洗脸水送到老爷屋里,去喊掌柜起床洗漱。却发现尹掌柜已经被挂在房梁上,竟然悬梁自尽了,吓得大叫,忙叫人来帮忙,等把尹掌柜移下来时,尸体都已经凉了。
杨三大哭起来:“掌柜呀,你怎么想不开就死了呀,你死了这个店怎么办呀,你还没给我和小姐订立婚约怎么就死了啊……”
全都处理好之后,窦仪确定再没有漏洞了,把供词一把火烧了。阴森的笑道:“柴宗训,看你怎么审。你有何证据证明是张启达害你,你连张启达都搞不定的话,怎么查出后面的人。”
马车缓缓靠近洛阳,柴宗训看见城外已经摆起了很大范围的草市,其实就是马路市场。近期到洛阳来进各个工坊务工的人越来越多,特别是城外的几家砖石坊和水泥坊。
两个背着包袱的中年男子,手里拿着招工启事,按照地址,一路问来。他们两人本是距离洛阳城近百里的朱家村的。皮肤黝黑,个子矮壮的叫朱涛,黄皮肤那个叫朱涵。
“水泥坊一月雇值有三贯钱,每十日发放一次呢。”
“采石有四贯呢。”
“听说了吗?只要是健壮劳动力,就都要,还可以在一旁的房间住宿,集体用餐,全都免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