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后本以为胤禛事多,年舒娥便打算卸下钗环歇息。江晚栀负责卸去钗环,翠绒便为她松乏松乏头:“听闻皇上今晚去了钮祜禄的宫里。”
年舒娥抚了抚肚子,低声道:“钮祜禄氏格格宠爱不多,只有一个弘历阿哥,又得先帝宠爱,如今要论位分了,自然是要去的。”
二人正说着,这里敬事房便来了人:“请贵妃娘娘准备着,陛下一会便要驾临。”年舒娥躺在榻上,闭着眼点了点头。待那个小太监离开后,她才睁开眼睛看了看着宫里,嘟囔了一句:“那里还需要打理什么。”
按照规矩,迎接皇上年舒娥是要在外头去迎接的,不过这才入宫不就,钮祜禄氏和李氏也都没有册封也就不碍事,如今身子沉重,守着规矩容易出事。
胤禛踏了进来,见她逼着眼睛在榻上歪着,便轻轻的走过去,坐在沿儿上,江晚栀和翠绒站在那里提醒不是,不提醒也不是。胤禛大抵是真以为年舒娥睡着了,便低声问道:“这些日子操劳了,前儿朕问过太医,说贵妃的胎不大稳。”
二人正要答话,年舒娥便睁开了眼睛,“本以为皇上今日不来翊坤宫了。”这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让人感觉里面呆着醋意。
胤禛便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这话倒像是在吃醋。”年舒娥瞪了瞪他,“皇上要去储秀宫臣妾也不敢拦着,只是这些日子,身子总是见红,臣妾心里头害怕。”
他自然明白年舒娥在害怕什么,她嫁给他之后,女儿儿子也都相继没了,弘晟好容易熬过了一岁,她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并未落地,且如今他新帝登基事情便更多了。
看着年舒娥有些泛白的脸颊,胤禛便觉得有些心疼,这个小丫头长大了,正如当年自己说将她放在特殊的位置疼爱,却不想自己对这个女子有了真心,“只我们两个的时候,就不要臣妾来,臣妾去的。这些日子都是我太忙了,我这就给你送了东西来算是赔罪可好?”
身后的苏培盛便将一个锦盒递到了她的面前,“请贵妃过目。”江晚栀从苏培盛手中接过,便递到了年舒娥的面前,里面是一条描金的青花瓷碗。
“贵妃多用黄龙绿地的碗,不免落了俗气,你的性子与那些个碗也不相宜,这个最配你的性子,里头还有小心思。”年舒娥好奇的拿起一只来看,发现上面竟然画了一个女子正骑着马的样子,正是多年前她和他比试的时候。
看到这个年舒娥的心情便好了许多,唇边不再是勉强的笑,更多的事发自内心的。“还不止这个。”听了胤禛的话,她便拿起了其他三只碗来。
一只画着的事二人并肩在马场的样子,那是女儿去世后胤禛为了舒缓她的心结,便带她去骑马;一只画着弘晟出生的时候,还有一只便画着弘晟陪着她,她怀着身子的样子。
年舒娥的眼角挂着泪,“皇上的礼,太重了,臣妾受之有愧。”胤禛伸出手拭了拭她的眼角,“本是在潜邸的时候,就准备好的,待你生产就送你,如今便做了你的册封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