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靳夜原本还想好好安慰小丫头几句,没想到她两三下就爬到了树上。
一时间有些意外。
薄颜平时看着安安静静,居然还敢爬这么高的树?
跟只天不怕地不怕的猴子似的!
靳三爷觉得有点新鲜。
天光暗下来。
薄颜半躺在香樟树身上,茂密树叶遮挡住她的身影,也挡住了她的视线。
“阿夜,你知不知道,这棵树其实是张子薇种的。”
司靳夜疑惑:“她在你家种树?”
“嗯。”薄颜说:“我也是小时候听那些佣人谈论。”
张子薇和庄兰孕期差不多,两个准妈妈无话不谈。张子薇为了讨好庄兰,特意在这里种下一棵树,让树来见证她们的友情。
庄兰为此感动不已,这才有了后来接张子薇进薄家住的后续。
司靳夜皱眉:“香樟树有特殊的香气,对大部分人倒都是无害。但也有特殊的体质,会对这种香气过敏。”
他有个阴谋论,张子薇无事献殷勤,这棵树肯定有问题。
二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声不耐烦的怒吼声。
紧接着,窗口就被用力推开了。
香樟树正对着薄悠然的房间,薄颜一眼就看到窗口里那张美丽却扭曲的脸。
她和阿夜同时收住声音,借助密叶隐藏身影。
薄悠然愤怒地问:“我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什么时候帮我换回房间?”
张子薇显得很耐心:“现在天气渐渐转凉,房子也不算太闷热。这个节骨眼你不要闹腾了。”
她的管家权已经被老太婆收回去,大哥那边指望不上,现在她全部的希望,都押在悠然身上了。
她不允许女儿露出半分把柄,被人揪住。
薄悠然扯了扯自己的衣领,难受地指着窗外的大树。
“妈,你知不知道?我对香樟树过敏?我一闻到这种香气,就觉得呼吸困难,熏得我头晕。
还有,香樟树本来只在春夏交替时才开花。可现在都差不多11月了还开花,太反常了。”
张子薇很无奈:“花香过敏也不是什么大事。你晚上睡觉的时候,不要开窗就是。”
“妈,你到底有没有听出我的意思?薄颜不在家这十几年,香樟树一直是正常的。
可她一回来,我住进来,树就返季开花?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庄兰的冤魂在作祟?”
薄悠然眉宇间有股很重的阴郁,这时阵阵夜风吹过,夹着很浓的花香气。
空气突然变得阴森森凉嗖嗖的。
张子薇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朝树底下张望。
看到母亲的脸色,薄悠然咬牙道:“妈,不搬房间也可以。你找个借口,把树砍了。”
至少不要再闻这些让人头痛的花香。
“不行!”
母亲反应太大了,薄悠然奇怪又难以理解,“为什么?”
张子薇解释:“这棵树当年是我为庄兰种的。突然砍掉,会引起你爸爸的怀疑。”
“妈,当年你给庄兰硬安上那么可怕的罪名,都面不改色。怎么到了我这里,只是要求你砍棵树,都这么犹豫不决?”
薄悠然的话刚出口,立即被张子薇捂住嘴巴,顺手把窗口关上。
“你疯了,这种事也能大声叫嚷?”
窗口一关上,就只能听到薄悠然愤怒的哭声,其余的话再也听不清楚。
薄颜浑身冰冷,手脚僵硬得不能动弹。
她死死攀附在树身,指甲抠进树干,指甲断裂了,浸出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