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顾及薄颜的感受，才会耐着性子跟这些人讲道理。

薄颜其实有点害怕。她拒绝了云川，不知道陆妈妈会不会真的把那些鉴定结果交给司靳夜。

他那么聪明，只要一看到结果，一定会立即怀疑绎绎的身世……不对，如果绎绎真的是云川儿子，她今天就不应该拒绝他求婚。

所以，今天只要她拒绝求婚，不用陆妈妈拿出什么资料，绎绎的身世都瞒不住。

看到薄颜不安的眼神，司靳夜心一软，不忍心再逼她。

他到底做了多坏的事，才让她怕他怕成这样？

她以为他知道真相后会抢走绎绎？还是会对她做什么？

曾经全身心依赖他的女生，怎么突然变得一点信任感都没有了？

他心窝发软，放缓语调轻声问：“颜颜，天都快黑了，我先送你回家好不好？”

薄颜像突然惊醒一般，连忙说：“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不能再让司靳夜看到绎绎！

“你太紧张了，放松点。”司靳夜克制心头的火气，轻声哄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关心你。如果不想让周老先生和温伯担心，你要尽快调整好。”

薄颜低声道：“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用冷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人，苍白憔悴，眼神还有些慌。

如果她这副模样回庄园，确实会吓到家里人。

薄颜在洗手间里冷静了很久，才慢慢恢复平静。

出来时，司靳夜就在外面的走廊等着她。高大的身体靠在墙壁上，垂着眸，刘海遮住了眉眼，看不清他的神情。

但薄颜就是能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有股很奇怪的气息，有点悲伤，又有点喜悦。

很矛盾。

“司先生，我现在已经没事，我想自己回家。你……”

“我送你回去。”司靳夜不容拒绝，转身走在前面：“今天的事，我绝不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薄颜听得出他在生气，低低的“嗯”了一声。

司靳夜想到绎绎，想到她生产时的危险……无法想象她后来的日子是怎么撑过来的，在她最辛苦的时候，他竟然没能陪伴在身边！

这种事不能再想，想越想觉得窒息。

司靳夜的手悄悄朝薄颜伸过去，很想握一握她的手，很像以前在玉佩养魂时那样安慰她，告诉她，只要有他在，没人能欺负她。

可是他知道现在不能抄之过急。

郑研怀孕的事，还有元净语的事，都在她心里落下了阴影。

如果不能一点点消除她的排斥，就算他今天拿着结果质问她，他们之间恐怕也无法恢复到在四方城时，那种互相信赖的状态。

他一手教出来的姑娘，给他生了儿子，却不肯再靠近他。

太荒唐了。

薄颜坐在司靳夜车上，看着外面的车流，和他全程一句交流都没有。疏离淡漠的表情，让他瞳孔微微紧缩。

以前的薄颜，身上有股压不住的青春，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都写在脸上，和她在一起很放松。

现在的她却心事重重，不像以前爱笑，笑容也不达眼底。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她不再爱他。

司靳夜隐约有种直觉，薄颜有个秘密瞒着他。

除了绎绎的事，她还有更大的秘密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