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太太被他的眼神看得心虚,只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捏住,几乎透不过气来。
“我父亲的出生,是他身不由己。你们这些上一辈的恩怨,却迁怒到他身上。”司靳夜压低声音,一字一句:“老太太,这些年有没有做过恶梦?爷爷他,有没有入过你的梦境里?他日下黄泉,你是否问心无愧?”
司老太太简直像被重重一击,后退了两大步,差点摔坐在地上。
乔管家赶紧扶住她。
老太太拄着拐棍的手在发抖,看着司靳夜的眼神就像看着魔鬼。
她的声音也在发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的意思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以后在做什么就好。”司靳夜的眼神更冷了:“以后,不要再把歪脑筋动到薄颜身上。”
“阿夜……”司老太太咬牙,屈\/辱地解释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没有见过薄颜,和她没有任何恩怨,怎么会……”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司靳夜冷淡地看着她:“我是在通知你,你有你想保护的人,我也有我想守护的人。以后薄颜再受半点伤害,我统统算到你头上。薄颜受多少伤,我要你的孩子十倍偿还。”
司老太太一凛,几乎脱口而出:“阿夜,你这样不公平。万一是她惹到其他人,其他人伤着她,也要跟我计算?”
“那我不管。”司靳夜冷声道:“我现在知道会害她的人,只有你一个。只能算你倒霉。”
司靳夜说完,把按在眉骨间的手指抬了抬,示意明越开车。
这下子,司老太太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眼睁睁看着车消失在眼前。
老太太失魂落魄地被乔叔扶着回到客厅,整个人已经完全没了那股精神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不再是那个保养妥当的富贵老太太。
晚上也没怎么吃饭,老太太坐立不安,脑海里一直反复来回,都是司靳夜对她的警告。
她总觉得,司靳夜猜到了什么,但他查不到头绪,只等她主动去说明情况。
刚才他的话已经很明显了,在他不知道还有其他人想害薄颜的情况下,薄颜再受伤的话,只能把所有帐都算到她的头上来。
那个小野种,怎么突然之间,就成长到了这种可怕的地步?
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随便她忽悠的少年了。
如果……如果她把幕后的人说出来,是不是,至少能保住自己想保护的几个孩子?
可老太太又深知对方的手段,绝对不会比司靳夜差,她实在是犹豫不绝。
司靳夜今天晚上在周青庄园住下了。
现在周怀采和温伯对他的误解已经消除,他想住下来就住下来,只需要说一句,他是绎绎的父亲,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但今天司靳夜似乎一直有心事,眉宇间的褶皱很深。
哪怕在卧室里搂着薄颜,他眼底的笑间都不达眼底。
薄颜担忧地抱住他,在他怀里问:“阿夜,你怎么了?今天好像一直都不太开心。”
“没什么。最近公司的事情有点多。”
司靳夜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哄道:“快睡吧。”
他深沉的目光停留在手机上。
一直都没有任何来电和信息。
难道……老太太也不知道那些人的来历?
或者是,老太太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