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还叫程先生？”程晏的酒意大概还没有完全清醒，声音有些低哑：“不是说，不要叫程先生了吗？仔细想想，你应该叫我什么？”

叫什么？

江海蓝的脸更红了，小声地说：“晏哥哥？”

程晏坐在阳台上，靠着墙壁看着窗外面漆黑一片的天空。

外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月亮没有星星，也没有雨，连云都没有，很寻常的夜晚。就跟那个女人离开他那晚一模一样，连一点伤感的氛围都没有。

他的失恋，仿佛不值得纪念。

他笑得有些凉薄：“只是晏哥哥？刚才你是怎么跟你大哥介绍我的？”

江海蓝的脸一下就红了，“刚才情况紧急？”

程晏明知道她在脸红什么，还故意逗她：“怎么就紧急了？发生什么大事了？”

“你……都那样我了，又刚好被我大哥看到。如果我不说你是我的那个，我哥会打你的。”

“我怎么样了？我是你哪个？”程晏的声音压得很低，有几分撩绕的磁性，“你这么怕我挨打，是不是喜欢我？”

“你……”江海蓝连个关系好点的异性朋友都没有，哪里试过这种阵仗，害羞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程晏听到江海蓝气急败坏的语气，担心再逗她，就要挂电话了。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刚才我亲你了，怎么不躲开？你知不知道，一个男孩子不经女孩子同意就亲她，是对女孩子的冒犯，你可以打他的。”

江海蓝呼吸一乱，“我为什么要打你？”

“你舍不得打我是不是？还是如果换成别的男人来亲你，你也愿意的？”

程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一字一句都朝着人心尖上钓，江海蓝关键地说：“如果是别人，我才不愿意！”

程晏笑了：“那你喜欢我对不对？”

听到那边好像心情不错的语气，江海蓝突然有些困惑。

程晏明明就不喜欢她，很明显吃过乔家拉面后，就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瓜葛了，为什么这会还一直不停地撩她？

“海蓝，如果你真的喜欢我，我们交往吧。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轰的一声，江海蓝的脑海里突然炸开了烟花，就像新年时那一朵窜得比一朵高的烟花，炸得她有点飘飘然。

程晏耐心地等了一会，再问：“你愿意吗？”

“我……”江海蓝艰难地说：“可是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突然要交往？”

“我怎么会讨厌你？”程晏失笑：“如果我讨厌你，在飞机上就不会替你解围，也不会花那么多钱帮你家。如果我讨厌你，就不会亲你……”

程晏的声音越来越低，突然想起那个女人说，“阿晏，我不讨厌你的。如果讨厌你，我就不会让你亲我了，也不收你的花，不会花时间跟你一起吃饭。我只是觉得，你值得更好的，没必要这样等我……”

他当时真恨透了那个女人，恨不得折断她的双翅把她永远留在身边。

没想到许多年之后，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江海蓝被他的声音蛊惑，几乎就要答应他了。

又听到程晏说：“你也不太着急答复我。好好考虑一下，我还在四方城留三天。”

程晏挂断电话，想起那个被他亲得瞪大眼睛的女孩，突然有些罪恶感。

虽然她有点无趣，但不能否认，那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他是不是，不应该那样祸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