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已定,白世杰轻抚琴弦,送别了归元宗的六位,帮他们掩饰身份,心中不免自鸣得意起来,整个天下都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河东政变,凤翔暴乱,东林叛乱,豫中臣服,西北入侵,皇帝更换,两年来大秦发生的大事,都是他一手安排。
整个大秦已经掌控在自己手中,集军政大权与中央,该功成身退了,后来怎么样,就看大秦自己的造化。
归元宗是刺杀符毅的凶手,除了白世杰没人知道,上院有一些线索,都被白世杰隐隐指向许板,许板也不辩解,认下了,只身逃亡。
大帅最终的下场,没有传出来,传说是负隅顽抗,被万箭穿心,赵飞白听闻消息,一路向西北狂奔,他要去跟自己的好兄弟付清一起,面对整个朝廷。
符睿跟陈琦促膝长谈了一次,说他爷爷父亲都被神秘人救走了,上下两院全无还手之力,陈琦半信半疑,符睿说没必要骗你,可能是你在岭南的舅舅出手了,你舅舅身边能人异士比咱们想象的多的多。昔日在燕云的时候,就有小孟尝的称号。
符睿说我能保下你,肯定能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霞云岭肯定能要回来,让陈琦安心等待,韩星则论为了陈琦的保镖。不过自家兄弟,韩星并不介意,只是镇国公府被封了,陈琦跟韩星住在零钱街,还好房子被改造过,住的还算舒心,只是霞云岭被工部和兵部接手,自己的一千部众有人来投奔自己,有人散了,董烈对二人照顾非常,让他们安心,好吃好喝的供着,二哥也离开了朝廷,在马邑附近的草原自己经营一个马场,有暗卫在,混的有声有色,大哥在西域还在战场,不过已经调入神武军,跟少帅在一起,看来付清对他的交代还是很上心,陈琦知道,不会这么平静,西北战事越来越焦灼,大秦节节败退,而东边兵锋正盛,就看符睿先挑那一头用兵了,赋闲,陈琦并不觉得难受,反而异常轻松,他本就不喜欢争夺,静静了过了一个秋天。
数月后,入冬了,过了年,大成的年号就要不用了,天降大雪,陈琦眯着眼睛,听着陆青说上院宣判名单,三百多人因谋逆被枭首,其他的竟然全都是流刑,新帝登基,是该换人了,可这也太有点牵强,谋逆!不都是诛九族的吗。
“陈琦,下院八级行走,流,吉州南悌”。
陈琦现在去哪都无所谓,慈不掌兵,自己太过心慈手软,太过拖泥带水,错过了很多斩杀潘家的机会,没想到他们竟能不管不顾的对一国国公下手,竟然还对皇帝下手了,而且如此果断。
“南悌啊,大城市”,五洲志里说,吉州北邻商国延州,西边是大分海,东边与大秦香洲隔江相望,是大秦国北部最重要的商业重镇之一,而南悌作为吉州州府,繁华程度比之国都长安也不遑多让,南悌,也好也好。去了最不济应该是个行军博士,好烂也是个公务员。
“韩星,下院八级行走,流,吉州南悌”。
陈琦很惊讶,“哎,八级也过去,这跟他没什么关系吧,为啥啊”。
“株连,同谋,没有砍头都是好的”。
日子过的很快,快的陈琦来不及适应,就感觉长安城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就要离开了,陈琦对这个城市和时代还没有十分熟悉,就因为谋逆之罪踏上了流放冷泉的路。
日头渐渐偏西,从上院领了文书,上院的大太监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判了流刑的官员也都开始疏散,除了砍头的人,自己回去整理行李,明日一早去驿站,陈琦心里想着,大秦国,真是开明,判了流放,也没有军人来看押,全看自觉,平民判了流还有一口饭吃呢。
镇国公府已经被封了,陈琦韩星在零钱街翻箱倒柜,身无长物啊,就五两银子的存款,带了点衣服,明天一早去李老头那拿了十几个烧饼路上吃,再切两斤牛肉,天寒地冻的也没那么容易坏。
第二天一早,长安驿站,距离灞桥不远,鹅毛般的大雪又开始往下飘了,董烈跟随着,对陈琦韩星千叮咛万嘱咐,慢悠悠赶到的时候,提刑司的人已经到了,黑红的制服很好认。柳树都没有叶子,董烈折了一根干巴巴的柳枝。
“陈吃货你也忒慢了吧,驿站的早饭都吃完了”。
陈琦抬眼一看:“陆青?你押我们去吉州?不会吧,路上可省不少心,考了点烧饼,吃饱了吗,没吃饱我这还有”。说完递上一个烧饼夹牛肉。
“还是烫的,小心,刚从李老头哪里烤的”。
“韩星,你要不要?”
陈琦问了一句,
“嗯。”
韩星边吃边答应。
“不过罪犯也可以背剑吗?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