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春雨频繁,越来越大,
总会在清晨推开门或是打开窗,入目第一眼,绝对是漫天弥漫的大雨纷纷,或者就是一望无垠的雾气。
梧桐巷深处一个小院里,姜牧和秦万里面对面坐着,茶壶里的茶水也是滚滚沸腾。
秦万里依旧还是背着他那永不离身的剑匣,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姜院长,我这大清早来找你,其实是想找你要个人情!”
姜牧微微一笑,说道:“为城阳公主要的?”
秦万里尴尬一笑。
姜牧放下茶杯,说道:“秦老前辈,恕晚辈冒昧,其实,我不是很理解,以城阳公主那性格,难道您不觉得应该好好磨砺一下吗?天家无小事,她那性格,如果不改,迟早会惹出大麻烦的。”
秦万里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个,我明白,所以,昨晚我才提议皇帝,让他把城阳交给你好好教导一下,或者,即便你不愿意收她,让她拜入稷下学宫也行……”
姜牧打断秦万里的话,说道:“拜我为师,在下消受不起,至于能不能拜入稷下学宫,那就看她自己,秦老前您这个人情,恐怕我送不了了。”
秦万里叹了口气,说道:“唉,其实,城阳这丫头也不容易,她小时候其实很懂事的,只是,后来……唉,说起来,也是我与皇帝对不起她!”
姜牧微微皱了皱眉,疑惑道:“此话怎讲?”
秦万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缓缓说道:“城阳的母亲,是当年秦昭还是亲王时候的王妃,在十年前宫廷政变的时候,为了让我能够及时赶到皇城,是城阳她母亲以一介女儿身,带着三千府兵挡住了赶来煊帝的三万精兵整整两个时辰,也就是那两个时辰,才成功让秦昭成为了宫廷政变的赢家。”
“但是,城阳她母亲却死在了乱军之中,秦昭在登基之后追封其为皇后,这么多年一直不再立后也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我和皇帝都对城阳那丫头比较放纵,这才让这丫头养成了娇纵跋扈的性格。”
姜牧又有些疑惑道:“不对啊,秦老前辈,据我所知,先皇后所留子嗣似乎还有一个皇子吧,为什么晚辈从来没有听说过关于这皇子的事情,你和陛下不至于厚此薄彼吧?”
秦万里摇了摇头,说道:“如你所说,天家无小事,但同样的,天家难有亲情,城阳的确有一个一母同胞的弟弟,当年宫廷政变时小十二才不过四五岁而已,你明白吗?”
姜牧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如今魏帝子嗣颇多,最大的大皇子都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在十年前宫廷政变时就已经成年的皇子也有好几个。
而十二皇子当年才四五岁,又在宫廷政变失去了母亲,如果皇帝因为对先皇后的愧疚而对十二皇子很好,恐怕十二皇子很难活下来,毕竟,皇位之争,有多残酷,秦昭比谁都更清楚。
秦万里继续说道:“当年秦昭登基不到一年,小十二在皇宫里就中了一次奇毒,虽然救活了,但有神医断言,除非是有逆天造化,否则,活不过二十岁。”
“从那之后,皇帝就将小十二送出了宫建了府,封为绥王,这么多年一直不闻不问,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其实,同样的,城阳性格变得如此娇纵跋扈,我和皇帝不可能没有发觉,但我们俩其实也是默认甚至故意引导城阳变得如此。”
“一个娇纵跋扈的城阳,加上一个活不过二十岁的绥王,即便是先皇后所生,即便是真正嫡子,对于任何人来说,不存在威胁,不存在威胁,自然也能够一生平安!”
姜牧叹了口气,依旧没有多说话,也没有因此就答应秦万里的要求。
不可否认,他的确觉得城阳和绥王两姐弟的遭遇很值得同情。
但,并不是他姜牧有资格同情的,
人家在怎么悲惨,也是堂堂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