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侧的灞河属于渭河的一条支流,而渭河又是黄河最大的支流,灞河距离长安城最近,是以灞河之上,往来通商的船只极多。
此时正有一艘不大的客船,在这灞河之上,随着风在码头边轻轻的摇晃着。
然而在这客船上,正有一名妇人,整个姿态完全是一副蓄势待发的警惕模样。
“燕娘——”
远远地船上,一个相熟的人见她似乎神情姿态有些不寻常,高声吆喝着问是否要帮忙。
而这个燕娘听到声音后,立即摆出一副轻松的模样,整了整布裙下摆后,摆了摆手:“无事!多谢挂念!”
而赵微,则趁着这燕娘分神的状态,用一臂紧紧的夹着那个少年,另一只手则腾了出来,飞快的解起身上的绳索来……
这个少年有十多岁的样子,心中虽然害怕,可怎么甘心受制,不停的捶打赵微,可是有几拳打得自己手骨生疼,这人却一点反应也没有!于是张开口,一口咬在赵微的右臂之上!
这手臂却如铁箍一般,仅在刚咬上时,隐隐还有些颤抖,而后面自己嘴巴越发用力,他箍自己也就越发用力!
牙印入肉,牙齿生疼!血都已经流了下来!这人竟然完全不做理会!
少年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松了口高声的哭喊道:“娘!娘!救……救……”
那燕娘闻言一惊,连忙压着嗓子叫道:“噤声!”
紧接着,回转头来就瞧见那名文弱书生已经脱离了束缚,手臂仍然紧紧勒着面部已然充血的儿子,满脸戏谑之色的瞧着自己。
“文弱书生?呵……”
“你……你快放开我儿子!有什么事我们都好商量!”
“呵……是么?”
赵微可以活动身体后,不停地借着刚刚透进来的光打量房内的环境布局。房间不大正中有两根立柱,还有皮鞭、麻绳等物,地上还有一根细长的铁钎,上面隐隐有干涸的血迹,显然自己不是第一位客人。赵微死死盯着这个女人,轻轻挪动脚步靠近铁钎。
而那女人显然也发现了赵微的意图,警惕地来回望着赵微和那只铁钎,缓缓挪动着脚步进了这间屋子。
“你放开我儿子,我让你走!我男人醒来你就走不了了!”
“呵呵呵呵……”
这个叫做燕娘的女人看着这个有些神经的书生不搭理自己,只是自顾自的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谁指使你们来寻我麻烦的?”
“你……你快放了他啊……他……他脸都紫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这变态的笑声听得女人牙齿发酸,毛骨悚然,终于她受不了这份压力,冲上去就想将那铁钎子攥在手里,但终究是赵微离它近了些。
只见赵微一把将手中的少年推向那名女子,接着就拾起那柄铁钎,直直的刺了过去!
“噗”一声,就看见这柄铁钎直接洞穿了那个少年的小腹,和那女人都钉在了船板之上!
这妇人吃痛,惨呼一声,而赵微已然将铁钎拔起,带出好长一溜的血迹。
而船的另一边,似乎听见了此处的动静,急促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燕娘——燕娘——”
“你是不是听不懂我再说什么啊?嗯?我问你是谁指使你们来寻我麻烦的!你听不见吗?要不要我再重复几遍给你听啊?”
赵微此时的话语一点也不凶厉,但是这女人心中害怕已极,鼻涕眼泪流了一脸,强忍着痛:“我……我也不知……”
“哦!”
下一刻,一道细长的黑影掠过,这女人的头直接变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扭向了一个奇怪的方向。
赵微过去用手探了探那少年的鼻息,尚有一口气在,于是提起他的脚,就将他拖到了船舱之外。
灞水上的空气格外清新,细嗅间,沁人心脾,船体两侧雾气氤氲,并未因为太阳的出现而彻底散去。赵微一手拖着不省人事的少年,一手则拿着不时滴血的铁钎,迎着脚步传来的方向就走了过去,直接就在船身处和那魁梧的大汉打了照面。
这巨汉心中虽然有疑,但也只是担心这娘俩把这肥羊弄个半死不残的,卖不上个好价钱。谁曾想,这个看起来跟鸡仔似的文弱书生,此时居然就那样站在自己跟前,那……那他们娘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