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一举多得,铺子的名声又宣扬了一波,同时还可以光明正大的降低储户取钱的频率,可以尽可能多的将银钱留在铺子中,更可以震慑那些存着同样心思的宵小之辈。
与此同时,王宙带着的使团人员,也再一次前往了渭河码头上的滕国商船之内。
今日的王宙有备而来,在和陈嗣同的交锋中,即便是被他的咄咄逼人之举挤至角落也浑然不惧。
陈嗣同虽然诧异王宙此时的态度,但依然再一次提起了全面通商的要求,而这一次,没给王宙太多机会,很快,话锋一转,陈嗣同主动退让,就将话头转到了粮食上面。
“……实不相瞒,近日里来,汉国京城粮价飞涨,朝廷已经介入,可粮价也仅仅是压下来一点而已……”
王宙说这些老实人的老实话当真如鱼得水,让陈嗣同根本没办法从他的表情上判断此话的真与假。
陈嗣同只当是王宙准备狮子大开口,想要拿别的东西来换,不料王宙竟然邀自己下船去城中瞧上一瞧。
这一瞧不打紧,方知王宙所言不虚,长安城中粮食的售价竟是滕国的四倍左右!王宙自然打蛇随棍上,将赵微所教的语言调整了一下措辞后说了出来。
果不其然,这陈嗣同来回打量了一番王宙之后,没有急着下结论,便转身回了滕国的商船。
这件事情,陈嗣同也需要好生思量一番才好做决定。
陈嗣同这一思量,就是一整天,起先王宙有些忐忑,可随着等候的时间越久,反而心态越发平和。
因为这和赵微所推测的情形,竟是一般无二!
这样的话只需要按照赵微所说的做,将滕国人即将入城购粮的消息放出来,再带那陈嗣同多逛逛长安城便可。
不需要自己催促什么,陈嗣同自己便会主动带着银钱一头扎进来。
陈嗣同这里,的确很头疼。
他负责与汉国的贸易已经有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在滕国那两大派系中,是极为少有的中立派。
也正是因为他是中立派的关系,兼爱派和尚同派才能放心的将两国贸易如此重要的事情交于他手。
滕立国已有两百余年,立国之时,兼爱派和尚同派虽有冲突,但总得来说是良性的,相互竞争之下,国力蒸蒸日上。
然而承平越久,这派系间的斗争就开始越发的不对劲,总有种为了反对而反对的意味存在了。
这一次,济阴郡北部河段是兼爱派的腹家主要负责,此时出了问题,禽尚同和腹明志二人居然第一反应是在相互推诿指摘,而不是想法子赈灾!
尤其是那禽家!
受灾初期,灾民的规模可能尚不明显,此时由禽家统领全国各项行政事务,居然口口声声说此时无粮可用!
怎会无粮可用?
无非就是想借机,借着百姓的尸体来打击腹家罢了!
兼爱!非攻!这禽尚同跟腹明志的所作所为,哪里有半分兼爱非攻的样子?枉为墨家学子!
陈嗣同咬了咬牙,豁然起身招呼身旁随同的侍从一起换成松松垮垮的儒家衣衫。
“走!”
“去哪?”
“王宙那老匹夫的话信不得。”陈嗣同咬了咬牙,不能再犹豫了,时不我待,“粮价一事,必须要自己去长安城看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