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浩涆一边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将烛台上的纱罩拿了起来,烛火没了纱罩的保护,开始随着风跳跃,火苗忽明忽暗,将人影都照得有些倏然不明。
“难道梦儿独坐闺中,所思所想所盼的人,竟不是本王?”
啪!
有一只飞蛾,扑进了烛火之中,被火灼烧,它明明痛苦却不放弃,直到最终挣扎不过命运,活活被烧死,然后掉落在了烛台的一旁。
“回答本王,梦儿刚才,在想谁?”
“在想皇叔。”楚梦梵如实以答。
“哦?”延浩涆的眸子眯了眯,泄漏了些许危险的信息。
“皇叔已经五日没有回过承恩殿了,我去御书房找他,他也叫小太监将我挡下不肯相见。这种情况,以前从未有过,只怕是皇叔终于厌烦了我,以后不会再听我的话了。如此,宁王所托,我怕也是要辜负了。”
“你想他,只是为了完成本王交代的事?”
楚梦梵不语,即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延浩涆。
“回答本王,是,还是不是?”
“是。”
楚梦梵违心的应了这样一句,却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好挣扎的。
延浩涆是敌人,只有傻子才对敌人「句句属实」呢。
欺骗,原不就应该是用在敌人身上的吗?
除了皇叔,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值得她奉上真诚。
“很好。”延浩涆这才松开了楚梦梵的小手,然后将纱罩重新罩回到烛台上,目光扫过桌上那只被火烧死的飞蛾,最终落回到楚梦梵的脸上:“梦儿且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受谁保护。”
“从未忘过。”
听到这四个字,延浩涆的心里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他这几日,总会不自觉的回想起那天楚梦梵哭着扑进君珩怀里的画面。
她那天留给他的背影在脑海里挥之不去,那画面就仿佛是在告诉他,她已经离他而去。
他调查了前后几日所有的细节,可她身边没有出现过任何异常。
没有来由,他就是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仿佛这枚最忠心的棋子正在渐渐的脱离他的掌握。
她明明还是她,却似乎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直到今日偶尔听到下人的议论,说那个天天编者花样往宁王府里送笺子,胡搅蛮缠地要宁王进宫的花痴,竟然连续五六日没再来纠缠,难道是看着死缠烂打不管用,改策略开始玩欲擒故纵了?
他才忽然明白了她哪里不一样了。
她不缠他了!
一个恨不得天天粘在他身上的花痴,忽然之间就从他身边消失了,而且是消失的干干净净。
细细回想,他才惊觉,这几日以来他听到的有关于她的消息,都是他派人主动去承恩殿之后得来的回馈。
而她一贯的那些纠缠,竟然半点都不复存在。
说不清的心慌,让他趁夜冒险进宫来见她。
而她在看到他的那个瞬间的失望,以及一句疏远的「宁王」,无不在昭告着他心中的危机感是正确的。
这个丫头,似乎不再痴『迷』于他了。
“梦儿过来,让本王抱抱你。”
延浩涆这样说着,敞开了自己的怀抱,示意楚梦梵可以坐到他的腿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