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珩轻笑,没有再提「心」字,怕她又哭,这酒局便进行不下去了。
于是只在她的唇上轻轻的亲了一下,然后应了一个沙哑的「好」字。
楚梦梵见君珩没有再继续追问,心下松了一口气。
又再夹了几口菜,然后才再开口,道:“后宫之中,皇叔觉得哪个妃子是成为皇后的最佳人选?梵梵觉得静妃就不错,皇叔以为如何?”
君珩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将杯中酒一仰而尽,酒杯放回桌子上的时候,他目光沉了沉,道:“你让娴嫔去订酒,是因为你知道「东风不解愁」的酒难订,凭她是根本订不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去求延浩涆,以此打下埋伏,让延浩涆知晓你订酒的事。
今日取酒,你一出宫就安排暮云去宁王府传话,以消解他的疑心。
可其实你知道,延浩涆根本不在府中。
所以暮云,只是一个幌子,是用以麻痹延浩涆的伪装细节。
让路边的乞丐到府衙去递了一个纸条,就让桓浩言在「东风不解愁」当众公权私用。
因为你知道桓浩言之所以看重那对舞姬除了好『色』以外,更是因为她们是延浩涆的人,是他和宁王府利益勾结的纽带,万万不容有失。
以娴嫔流产为引,将你对桓浩言的算计伪装成了临时起意。
你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看似无心,其实都是你这些日子以来细细推敲过的。
你对延浩涆太了解了,你知道你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做什么举动可以最大程度的让他退让妥协。
于是,你「于情于理」的裹挟着延浩涆,半骗半哄半『逼』迫的让他把这个奉天府丞的位置给了窦茂彦。
这局面之中,环环相扣,每一步都精准无比,可谓算无遗策。
若只看布局,倒也可以说是你心思细密,善于筹谋,加之对他了解至深。
可是,娴嫔怀孕尚不足月,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你是如何断定的?
又是如何在近半个月前就知道今时今日,那对舞姬会在「东风不解愁」跟你抢「醉东风」的?”
君珩的分析,几乎已经将楚梦梵的布局说得一清二楚了。
而他最后点出的两个症结,恰是楚梦梵无法解释的部份。
抿了抿唇,楚梦梵将酒杯端了起来,喝了三分之一杯的酒,然后看向君珩,软绵绵的说着:“梵梵喝了酒,皇叔就不要再问这个了,只当梵梵误打误撞,好不好?”
君珩紧了紧自己的手臂,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语着:“皇叔不是想要『逼』问你,皇叔只是担心,我能轻易看穿的布局,又能瞒得延浩涆多久?
就算他身在局中困顿一时,却也总会有想明白的一天。
这次,是你侥幸,恰逢他心绪不宁才让你得了逞。
可下一次,就未必能这样顺利了。
所以梵梵,答应皇叔,不要再去招惹延浩涆了,朝中的事,就交给皇叔来处理,你只管乖乖的留在皇叔身边,受皇叔的保护和照顾就好。”
楚梦梵咕哝着小嘴,有些委屈的说:“可是梵梵也想为皇叔做些事情,而不是一味的躲在皇叔身后,做一个累赘。”
“累赘?”君珩轻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甩不掉的才叫累赘,可你是我的求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