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敢落在他的唇上,她只是轻轻的亲了亲他的眼睛。
“延浩涆的寿宴,一定是梵梵最后一次惹皇叔生气,以后梵梵什么都听皇叔的,再也不会让皇叔伤心了。”
说完最后的承诺,楚梦梵像个偷吃了糖的孩子,心满意足的重新趴回君珩的怀里,安心的睡去。
而当她睡得安稳沉静的时候,那原该睡着的人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她说的话,他一字未落全部都听在了耳中。
心中百感交集,却又道不分明。
她在乎他,他感觉得到。
可是,什么叫「不知道这躯壳老天可以借我多久」?
什么又叫「要是哪天我忽然不在了」?
莫明的,君珩的心就一阵阵的绞痛着,说不清的不安萦绕在心头,就仿佛有一个比延浩涆还要棘手的敌人,正在暗处偷偷的窥探着他的梵梵,随时准备将她抢走。
结合着她妆奁里的那些东西,君珩不由得就蹙起了眉头。
「东风不解愁」的事,或者可以说是巧合。
那么「宁王寿宴」呢?
她写在纸上,就算是醉了都绝口不提不肯泄漏的那些事,其中有一部份他早有察觉,另一部份却尚未明朗,甚至有一些都还没有发生。
梵梵,是如何知道的?
难道真的只是中了一回「玄阴散」不但让她『性』情大变,还多了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吗?
那么,代价呢?
就是她说的那些让他不安的话吗?
下意识的紧了紧手臂,将她拥得更加扎实。
他用沙哑而低沉的声音,像是警告似地说着:“寿宴,是最后一次。”
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个灼热的吻,烙在了楚梦梵的额头上。
三天之后,平芜终于带着一个道士进了宫。
彼时,楚梦梵正拿着针黹做着女红。
“宫主,栎樗道人「请」回来了,已经在前厅里候着了。”
楚梦梵轻笑,想着这杜含珊手脚也真利索。
果然为着荣华富贵去办事,就是有效率。
将绣到了一半的荷包放在了小桌上,然后由着巧莺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去了前厅。
栎樗道人此刻负手而立,背对着门口,身着一件月白『色』的阔袖道袍,上有形状如鹑,黑文而赤翁的异兽暗纹。
头发一丝不苟的束在五岳冠内,手持着拂尘,站姿飘逸。
若只看着背影,倒也有那么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楚梦梵走进前厅,站在栎樗道人身后三步开外,盈盈道了一句:“道长有礼。”
栎樗道人应声回身,回了一个道礼:“女施主有礼。”
楚梦梵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径直走到主位款款落座。
巧莺为楚梦梵递上了一杯清茶,楚梦梵则轻轻吹着茶杯的边缘似笑非笑的轻饮了一口。
抬头,看着栎樗道人,勾了勾唇道:“听闻道长,擅除邪祟,是得道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