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你把调查的事情交给谁了?”
楚梦梵急切的抓着君珩的手腕,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向前倾着,脸上的焦躁溢于言表,显然是无比在意的。
君珩唇角轻轻向上,卷起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弧度,道:“还未宣旨,不过属意莫惊风。”
“不行!”
楚梦梵脱口而出的否定,甚至没有想过,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这样跟「皇帝」说话。
她只拼命的摇着头,道:“皇叔,不能把这件事交给莫将军。
延浩涆现在摆明了是挖好了陷阱等着咱们跳进去,这其中的凶险不只刀光剑影,更有许多龌龊的诡计。
莫将军虽然忠勇却太过耿直,若说是上阵杀敌,十个延浩涆也未必是莫将军的对手,可若论斗心计,斗手段,莫将军却是万万斗不过延浩涆的。”
君珩丝毫也不因为楚梦梵的「目无尊上」而生气,因为他于她而言,向来只是「皇叔」而不是「皇帝」。
相对于楚梦梵的急切,君珩倒是显得有些无所谓。
伸出手去缕了缕楚梦梵的碎发,轻语道:“那么依着梵梵,这件事该交给谁呢?”
楚梦梵怔了一下,然后咬了咬下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坚定的吐出了一个名字:“敬王——彬蔚。”
“他?”君珩扬眉似是意外,可眼底却漏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薄怒。
看来昨夜她是真的醉得很彻底,他说得话,她是一字一句都没有记住。
逆天改命,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他不愿让她付那种代价,所以不准她施行她妆奁抽屉里的那些东西。
他明知上一世结局如何,却还是准备将这件事依照上一世的轨迹交给莫惊风。
他宁可莫惊风去挨那一百军棍,甚至他宁可自己去挨那一百军棍,也不愿让她承担泄『露』天机的后果。
可她却半点不懂他的苦心,全然不顾自己将会为之付出什么代价。
他怒的,是她不懂珍重自身,总将自己置身险境。
而她,却半点也不明白他的苦心。
楚梦梵『舔』了『舔』自己的下唇,因着心虚,所以眼睛一直四处『乱』瞟回避着君珩的视线,是以根本没有发现君珩目光里的深意。
只以为君珩这一个略显意外的「他」字,是因为彬蔚如今之所以被软禁在敬王府里成为了慕国最尊贵的囚徒,恰恰就是她的手笔,所以清了清喉咙,继续游说道:“当初……当初是梵梵猪油蒙心,栽赃了敬王,他根本就没有轻薄我,更没有对我动手动脚。
他是一个谦谦君子,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才不是那种下作的小人。
皇叔,要不……
要不你就解了敬王的禁足令,让他还朝吧。
朝中有他牵制,延浩涆才不能一人独大为所欲为。
这样,武有莫惊风,文有彬蔚,皇叔便如虎添翼……”
说到这里,楚梦梵才发现君珩的脸『色』越发的难看,若此刻拉住他喋喋不休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换成其他任何人,只怕他都该是已经叫人领略何为「龙颜震怒」了吧。
缩了缩脖子,楚梦梵有些怯怯的问:“皇叔,你是不是生梵梵的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