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楚梦梵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皇叔已经不在了。
也是,百废待兴,他哪有时间多做休息呢?
“宫主,娴嫔求见,在正厅已经等了许久了。”
楚梦梵睡眼惺忪,懒洋洋的应着:“叫她等着。”
“是。”巧莺给门口守着的安歌使了一个眼『色』,安歌便会意退了下去。
巧莺这才又道:“平芜回来之后,也说是有话要回给宫主。”
“让平芜进来吧。”
“是。”巧莺这才看向守在门口的平芜,点了点头,平芜便贴着门边走了进来,站在内间的镂空雕花拱门前,道:“宫主。”
“嗯。”楚梦梵应了一个单音,整个人还没彻底清醒过来,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独有的沙哑慵懒。
半趴在妆奁边上由着巧莺替她梳头添妆,并不回头,只懒懒的说着:“什么事啊?你说吧。”
“奴才将金创『药』送到宁王府的时候,宁王尚未归来,所以王府里的人不敢将娴嫔放出,便让奴才在王府里等着宁王下朝。
大约午时四刻,宁王归府,见着奴才的第一句话,便是「她呢」。”
她?
楚梦梵一扭头看向平芜,旋即又笑了。
延浩涆这是以为,他伤了,她便该巴巴的跑到宁王府里泪眼婆娑,担忧心疼?
呵,也是。
若非重生,她自然不知道这场刺杀是他自导自演。
那样的话,她确实应该急不可耐的冲到宁王府去,上赶着作践自己为奴为婢的伺候他。
可如今,她不愿意了。
除了皇叔,她谁都不伺候。
收回自己的目光,重新趴回妆奁前,漫不经心道:“然后呢?”
“奴才说是宫主在宁王寿宴上也受了不小的惊吓,此刻由着太医调养身子,不便行走,以做搪塞。
看宁王的样子,似是不信,却也没有拆穿奴才,只是说三日之后的中秋佳节,他会入宫来陪伴宫主。”
三日之后,是八月十五。
皇叔会设宴款待群臣。
往年,她总是巴巴的跟着过去,然后找个机会将延浩涆从宴会上叫走,两个人单独寻一处幽静的地方赏月。
延浩涆虽然一贯不耐烦她,但每年的八月十五却也总是会跟着她一起独处。
当初以为这是延浩涆的温柔,又恰因为这一点温柔更加对他死心塌地。
可现在想来。
他分明就是以此来刺激皇叔而已。
众目睽睽之下,皇叔亲封的「六宫之主」跟宁王延浩涆私相授受,拉拉扯扯的出去幽会,却将皇叔撇下置之不理。
那时总以为宴会上那样多的人,少她一个并不明显。
可是,她是楚梦梵,是皇叔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
她不见了,皇叔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那个时候的皇叔,心里该有多苦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