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殿内架起了绣着凤穿牡丹的丝绸屏风，莫笑雪坐在屏风后面，而杜含珊做为一个没有诰命在身的普通妇人，觐见自然需要跪拜。

可这些年来她自持着是楚梦梵的姨母，人前人后皆是显贵，便是见了君珩都不曾跪过，如今要她跪一个后宫女子，她自然是不愿意的。

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一进门瞧见屏风便是一皱眉，讽刺又刻薄的说着：“如今这碧云殿的规矩，比起当年的承恩殿还要大些，果然是得了恩宠便不可同日而语。”

屏风后面的莫笑雪掩唇一笑，给一旁的平芜使了一个眼色，平芜立刻会意，二话不说，抡圆了胳膊对着杜含珊便是一耳光。

杜含珊被打得直发懵，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平芜，恶狠狠道：“你这刁奴！当年我家梦儿对你何等的好啊，她这才走了还不足一个月，你便背主忘义，成了别人的走狗。若是梦儿在天有灵，知道她尸骨未寒你们便如此对待她的姨母，便是做鬼，也断然不会放过你们的！”

莫笑雪无声冷笑，心道成了鬼之后，倒还真的没空去理会谁背主忘义，只对那些雪中送炭的人记得格外清楚。

“窦夫人，若非是看在宫主的面子上，从您进入碧云殿开始到现在，已经可以按着以下犯上的罪名，将你乱棍打死好几次了。”

“你——”

平芜笑着拂开杜含珊指在自己鼻尖处，因为愤怒而颤抖的手，仍是保持着恭敬的笑意，道：“奴才与宫主之间的主仆情意如何，奴才自会亲口向宫主交代，不劳窦夫人费心。”

“我——”

“您是宫主的长辈，自然是德高望重的。可诚如您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得宠的即然是我家静妃娘娘，您这不可一世的姿态便该要收一收了。毕竟现在，可没有一个宠惯六宫的安乐宫主替您撑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