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倪接过签字的协议,道:“那马丁是什么来头?”
“就和他自称的一样,是霍尔家族的二少爷。不过嘛——”酒保看过去的眼神并不友善,“从以太资质来说也只是有,只比普通人强一点。所以,他就算再怎么努力,继承人的位置也不可能落到他的。”
“说难听点,他们家的小姐都比他有机会。”
杜倪点了点头,道:“是啊,挺惨的。”
最后,杜倪结了酒钱(虽然马丁请了威士忌,但他并没有动),顺着原路返回到自己的小屋里。
他看着人行道上一闪一闪的煤气灯,一时想起了英格丽:那女孩应该睡了吧?
这女孩的任性简直和蝴蝶效应一样,怕是这一晚上整个伦敦都不得清净了。希望她能早日认清自己的处境吧。
比如说,至少听话点。
杜倪走到门前,用钥匙开门后,小声推开走了进去——英格丽正抱着他的枕头躺在杜倪自己的床上,在甜蜜的梦乡遨游着。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他轻叹一口气,锁上门又把上方的门闩拉上,算是聊以慰藉的安全措施吧。
走到英格丽面前,杜倪看着旁边的沙发,手放到床单前,想一拽把她甩到沙发上。但最后,他还是放了手。
不跟你计较。
杜倪半躺在沙发上,借着备用的被单盖一盖跟着睡了过去。
夜风隔着漏缝的窗户缓缓灌进这间不足五十平的屋子,造成沙沙的声响。但这一次,他的睡眠出奇地顺畅。在以往两个世界,他都一直存在着难以入睡的问题。
果然,自己开始适应起来了吗?
杜倪转了下腰,看着英格丽披散的金发,一时想起了顾若薇——她呢?她又经历了什么世界呢?
之前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可以问,却始终没有下嘴,就和当时室友找他打篮球一样……
他翻了个身,把所有事情甩到脑后,随便想了想之后该怎么办。不到两分钟,另一道沉重的呼吸声响起。
这是他在伦敦的第一夜,但没有任何特殊的梦境,仿佛一切都很正常,正常……
……
来到第二天,杜倪眼睛一眨——落地窗外的阳光透过帘子洒在地毯上,一道又一道洒在屋子的每个角落:衣柜、桌角和被子一角。
他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发酸的后背的腰椎,扶着床铺的护栏走到窗前,慢慢拉开窗帘一角——外面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这是,几点了?”
杜倪顺着看到墙上的挂钟——早上九点差一分钟,看来他昨晚熬夜得也算是够久了,只得庆幸酒量还不错,没有宿醉起来头疼的情况。
“叮——”
楼下传来了自行车铃铛的声音:一个送报纸的小青年骑着脚踏车吹着口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