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使用化身时，杜倪自然是消耗自身的以太进行供给才能发动。但这次由于鲸落狂暴般的能量输入，他已经不需要供给了。

他握着拳头，感受着手臂口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投入——如果是有什么更可怕的地方的话，也许是这份能量甚至满足不了化身的需要……

换而言之，化身对能量的需求简直就是无底洞，是怎么也吃不饱的状态。

这就是他的能力吗？杜倪甚至不自觉害怕起来，没错，自己害怕自己……

看着眼前的诡刺者，杜倪借着这道压迫力十足的嗓音，道：

“诡刺者，不，江树青，放弃吧。把你得到鲸落的来源全部说出来，独现者他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不会，为难？”

对方狂笑起来，仿佛眼前站着的依然是个蠢货。江树青捂着脸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要背叛偶因派吗？”

杜倪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因为他们给不了给我想要的。他们只是诱惑着一批又一批的朝圣者，不，应该是韭菜吧，让他们觉得自己也能实现愿望。然而，这都不过是狗屁，全都是假的！”

看着江树青眼睛渗出的金色液体，杜倪摇了摇头：“你已经完全疯了。”

“不！疯的是你们！你们还活在一片美梦中，什么都看不到。而我逃了出来，无论是从病魔的手里，还是偶因派的魔爪里。”

江树青握紧拳头，手套被握得死死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撕裂开来。他道：“只有那个地方，那个地方才能带来我想要的。因为他们，我才能像你们一样毫无顾虑地行走。”

“难道，偶因派不能给你吗？”杜倪有点迷糊了，“他们给你的不过是一个高度危险的风险，拿你做实验品……”

“但至少他们能站在我的角度上，而你，哪怕你和我经历如此相似，你也只会站在所谓好人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话……”

江树青猛地吐出一口痰液和鲸落混合的黏液，手指颤抖着举起了匕首。

杜倪同样举起了拳头，但他心底里还有那么一丝侥幸，觉得能不杀人的侥幸。这种幼稚和他粗犷恐怖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他缓缓道：“你和猎杀者不同，我看得到你的苦衷。你真的有必要走到这一步吗？”

“哼，真是高高在上的怜悯。”江树青高高举起匕首，刺进了旁边的消防柜，道，“实话告诉你吧，我身上的鲸落已经用完了。今天如果不能把你带走，那我就会无法维持住这份身体，又回到十年前的噩梦下。”

那副语气仿佛是自嘲，但杜倪听出来了——这是一份伪装的请求，仿佛知晓命运却又如此无力的反抗。

眼前这位江树青，不，诡刺者戴上了兜帽。留在黑暗里的只有两个金色的眼睛。他身上的外套已经被鲸落给浸染了，不再是一片漆黑，仿佛滴落上了自身的鲜血。

见对方渐渐地拉开了双腿间的距离，杜倪深吸口气，做出了魏逸驰教他的一套格斗姿势。虽然只是一节课，但总比瞎打好一点。

诡刺者缓缓吸了口气，下一秒，一道气场从自身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