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来人!”桂哥奋力大喊,但是此时此刻他周身无力,起身不得,就连喊人也轻飘飘的,无力的很。
在床尾不远处值守的侍人赶紧小跑过来:“殿下。”
殿下?桂哥被这一称呼给惊住了。
殿下?什么人竟然称朕为殿下?
可恶,竟敢如此欺朕!
桂哥狠狠捶了一下床,用力之下,手臂一片震痛,但就是这片震痛让桂哥感觉不对了,太不对了。
朕的手如何会如此之小?如同小童。
桂哥再细一瞧床上布置,以及帘外的格局和布置,心中大骇。
这里,这里竟是东宫。
东宫,小童,怎么回事?桂哥的头又晕了一下。
“殿下?”侍人隔着帐子看到太子轻晃了一下,着急的唤了一声,伸手就要掀帘。
桂哥顾不上理会帐外的侍人,他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左肩,没有了那一道凹凸狰狞的疤痕,再摸摸被子里的下边
。
他真的,真的变小了!
不,不是,是回到过去了!
回到了太子之时!
桂哥的心头立时涌起了汹涌澎湃的喜悦,这股喜悦来的太猛太烈,一下子冲上了桂哥的灵台天顶,桂哥眼前顿时一黑,晕过去了。
“殿下。”侍人这一声喊的,可以算的上是撕心裂肺了,在他值守的时候,在他的眼前,太子竟然晕死过去了。
在侍人的呼喊声中,寝殿内室一下子涌进了许多侍人宫女,今夜当班的鲁用更是火速从隔壁小间赶了过来,他是王皇后指派来的伴当,不必亲自值夜,所以来的反而比就在殿内值夜的侍人宫女晚了一些。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了?”鲁用随手抓住一个侍人,低声却快速的问道。
侍人赶紧回话:“回鲁公公的话,太子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又晕了过去,如今更是起了烧,还请鲁公公赶紧拿个主意。”
鲁用用力推了他一下:“都起烧了,还不去传太医,快去快去。”半夜起烧最是凶险,鲁用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那个侍人却不马上行动,反而又凑了过来:“鲁公公,奴婢没有出宫的腰牌啊。”宫禁森严,一到时间就各宫落钥,他只是一个低阶小侍人,哪里来的权限半夜出东宫啊。
“我都急糊涂了。”鲁用赶紧从腰带上解下一枚两指宽的小腰牌,“快去快去。”
侍人双手捧过小腰牌,立马朝殿外跑去。
鲁用赶紧呼喝起来,让侍人们点灯、加炭盆,让宫女们取热水给太子擦身,太子周身的大穴位也要按揉起来。
整个东宫都忙碌了起来,侍人们不仅把宫门到寝殿之间道路的灯柱全都点亮起来,寝宫周围一大圈的大小建筑的宫灯和灯柱也都点亮了起来,宫女们更是四处忙碌,悬挂祈福的符卦,驱赶病邪。
深夜的宫禁中,响起了马儿跑动的得得声,以及车轮碾过石板的声音,由此同时,报信的侍人们朝皇上、皇后、圣慈安皇后的寝宫跑去。
道道宫门开启,马车一路朝着东宫前进,直到进入了东宫的第二道宫门。
值班的两位太医和他们的药童们从马车上跳下,快步朝寝殿跑去。
两位太医轮流给太子把了脉,然后由针术更好的那位太医施了针,施了针后,太医还给太子喂了一粒退热的药丸。
两位太医又商量了一会儿药方,提笔开方给药童让他们马上煎药。
药童们随身带着药箱、药炉和净水,药箱里备着常用的药材,不同的病症对应不同的药箱组合,药炉可以直接生火煎药,净水这是保证安全,有了这些准备,药童们可以当场煎药,免去了来回的取药煎药时间。
药香在殿外廊下弥漫开来。
桂哥在黑黑沉沉中感受到了隐隐约约的针刺感,他迷迷糊糊的转醒,还未开口,嘴巴里已经塞进了一粒小丸,苦苦的药味在他的口中散开,他皱起了眉头,这时一杯水捧到了他的嘴边,他张口喝下了几口水,把药咽了下去
。
接着他又半昏半沉的睡了过去,等到他被鲁用唤醒扶起,一碗泛着热气的药汤捧在了他的面前,他由鲁用服侍着喝完了药,然后再度陷入昏睡中。
在桂哥的迷糊、转醒、昏睡中,嘉和帝、王皇后、圣慈安皇后都赶来看他了。
太子这一发热,整个皇宫都紧张不安起来了。
大燕的皇室从第三代起,就开始子嗣不丰了。
第三代皇帝承元帝是庆平帝和嘉和帝的父亲,承元帝膝下只有七个子女,然而七个子女中,只有四个活到了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