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遇菲心下好奇,究竟是什么大事才会让陛下如此着急?
她原以为陛下那般火急火燎,还派了轿辇来接她,会是什么大事。结果,居然是……
若不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太过失礼,凤遇菲差点将手中的茶水泼到陛下的脸上。
那般急促,就只为了给陛下擦头发?这种事情一般来说不是宫女干的吗,为什么要她来?陛下是把她当成什么了?好使的工具吗?
龙江落似乎也意料到这般举动让某位婉仪心情不太舒畅,只能解释道:“自从前两天婉仪帮朕擦过一次后,朕便觉得婉仪这技术非常好,又舒服,又不碍着批奏折。紫宸宫的宫女啊,都没婉仪你擦得舒服,况且朕还怕她们被人收买,偷看奏折。”
凤遇菲听到这话没忍住回道:“陛下就不怕嫔妾也偷看奏折吗?”
龙江落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婉仪,你岂是这种人。再者,你也不会干出这种事的。朕信你,也信我自己。”
凤婉仪可是他亲自挑的人,她要是干出这种事,不是变相说他眼光不行吗。
对于帝王奇怪的信任,凤遇菲感觉心好累,但还是奉命拿着干帕子擦拭着发丝。
擦的手法很柔和,也很舒服。龙江落不免舒服地闭上双眼,却不想肩上一痛,就听到温和的嗓音从身后响起:“还请陛下认真处理政务。”
正偷懒不到一分钟的某皇帝不禁打了个哆嗦,这让他想起年幼上学时,那时他还不是凤太傅教导的,而是另一位古板严厉的少傅。
每当他想偷懒时,少傅便会用跟凤遇菲一样的语气说:“还请太子殿下莫要偷懒,不然微臣只能罚殿下抄书了。”
啧,童年抄书的噩梦,今日又重现了。
龙江落只好打起精神开始奋斗,奏折好多,他不想批,想偷懒。平日里他要是批累了,那当然还是硬着头皮继续批。
没办法,谁让他是皇帝。
凤遇菲自然是注意到了,她想注意不到也难,看着陛下手中的笔半天没落下,就知道他又在走神了。
奏折繁多,陛下若是走神一小会倒也罢了,走神久了,怕是他今晚睡不了好觉了。
“陛下。”
“朕知道了婉仪。让朕休息一下,一直批朕也是会累的。”龙江落带着些许不耐烦。身为一个皇帝,休息一下怎么了!他又不是每日只知道玩乐。
龙江落百般无聊拿着笔杆子戳着奏折,墨点溅染在手背,还有的在衣服上。
他却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玩得不亦乐乎,幸好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奏折,被墨点点到也无妨。
“陛下。”凤遇菲的手握住了那只还在戳奏折的手,“陛下既然累了,不如嫔妾帮陛下束发,陛下也可借此休息一会。不过待嫔妾束完发,还请陛下能够专心处理政务。”
龙江落将笔往旁边一丢,眉眼舒展开:“如此甚好。朕准了!”
紫宸宫是书房与卧室相结合,外殿是书房,陛下平日里处理政务,接见大臣等,内殿便是陛下休息的地方。
凤遇菲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来到紫宸宫的内殿。她原以为,陛下性子如此古怪,他的寝室想必也正常不到哪去。
却不想,内殿的装潢莫名的正常,因为太过正常了她反而不安了。这位主的性子,她以为会有什么古怪东西,心里都做好准备了,结果,太正常了。
“陛下的寝室,与嫔妾想象中有些不太一样。”
龙江落四处看看,疑惑道:“有何不一样?历代帝王不都是这样的?”
历代帝王是这样的,但你是其中的奇葩。这话凤遇菲没敢说出口,这可是大不敬,她有九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龙江落却好像知道凤遇菲想说什么,哈哈一笑:“毕竟是皇帝寝宫。朕的性子再不羁,也不能按照朕的喜好来。用婉仪最喜欢的话来说,这是礼法,不可废。”
对于狗皇帝的调侃,凤遇菲选择了无视。跟这位陛下继续扯,输的也是她。他可是皇上,谁有那个胆子跟他争辩。
不过凤遇菲倒是一眼就看到她先前送给陛下的画,那幅画着青筠轩的小竹林。这幅画她其实还算喜欢的,将竹的品性展现得淋漓尽致。
“婉仪这画朕喜欢得很,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片高雅挺直的竹林,特别是与旁边的云相结合,更衬托出竹的清幽。”
“嫔妾多谢陛下夸赞。尚宫局将嫔妾分到青筠轩,想借着青筠轩的竹在告诉嫔妾,陛下以为想告诉嫔妾什么?”龙江落心头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心头。
果不其然,只见凤婉仪笑吟吟道:“他想暗讽嫔妾,嘲弄嫔妾。陛下,你说对吗?”龙江落只能心虚地应和着,“不过,嫔妾想谢谢他。毕竟若不是他,嫔妾也看不到如此美的竹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