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安安觉得这段话很有深意,很有禅意。看似什么都没说,但仔细琢磨,又好像讲了很多道理。
不过有时候琢磨偏了,会造成很严重的误解。所以罗安安虚心求教。
张妈尴尬的笑了笑,“这其实只是我的一个感慨。我前些天遇到一个老大姐。那老大姐年轻的时候心气高,能力好,事事都稳稳地压我一头,还经常在我背后说我坏话,我每次看到她都很生气,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世上从来没她这么个人。”
“后来很多年,我每次想她,都会被这种恨意支配,气得整晚整晚睡不着觉。”
罗安安完全没想到,脾气温和的张妈还有这样一段经历。忍不住想要安慰她,随即又想起她的一番感慨,就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下去,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张妈没有被打断,语气更加舒缓,“就这么当了我半辈子恶梦的一个女人,前些天被我看到了。我几乎都不敢认她了。头发全白了,耳朵不好使,眼睛不好使,半截身子快入土了。”
“和她聊了一会儿,我大概知道她这些年经历了什么:村子里面拆迁赔偿,家里得了一笔钱,两个儿子和三个姑娘为了这笔钱打的不可开交。最后兄弟姐妹都不说话了。”
“而她把这笔钱分完之后,5个孩子都怨恨她偏心,都觉得自己是分到钱最少的那一个。当然都不愿意伺候她。”
“她迫不得已轮流到五个孩子家,洗衣服做饭带孩子,保姆做的活儿她都做,不仅要干活还要挨骂,可不就老的很快吗?”
“相对比她,我这些年过得真的是太爽快了。真的是,不知不觉就把对手干掉了。”
这种恍惚感,在漫长的岁月中不容易被察觉,一旦察觉就是物是人非。值得庆幸的是,这种物是人非,让她很开心。
罗安安理解这种感受。
当初阮玲玉自寻死路,她也有些没回过味儿来。她记忆中那个强势霸道做事有如神助的女人,就这么玩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