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月几欲昏厥,只觉心里的凉气远胜于池中水!
日后她还如何见人!?她简直恨透了安馨!
“郡主!?愣着干什么!快救郡主啊!”安馨喝了一句,众人倏地回神,付如月一见安馨更是双目喷火咬牙切齿狠狠道:“安馨!你不得好死!”
安馨分开众人,走上前伸出手道:“郡主何必与我因小事赌气?身子要紧,快上来。”
付如月双目充血:“你滚开!是你害我!是你害我!”
安馨垂睫,唇角冷笑,声音却不气也不恼:“郡主,我是为了救你,你何故来冤枉我?大家可都看见了。啊,右相一直在我身边。”
颜真难得嘴角抽了抽。
付如月冻得不住打颤,然这么光着如何能爬上去!?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那丫鬟的衣裳扒了递给我!?”付如月厉吼。
众人完全傻住了,但谁敢上前?郡主可光着呢!?他们这些公公们想负责也没东西负责啊!
“如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付如月一见来人,脸色惨白。
凌希尧急步赶来,一见水中人蓦地一惊,再一看岸上的安馨,正伸着手似乎正要救付如月,不由的又是一惊。
“希尧……”付如月蓦地凄楚的哭了起来,凌希尧走近一看,脸色这才越发的难看,慌忙脱外衫。
安馨偏头望着凌希尧笑道:“男女授受不亲的詹事大人,郡主的身子你可是看了,女儿家最注重的便是名节,您可要负责呀!”
凌希尧看着安馨的笑颜,脱外衫的手蓦地一顿,不由道:“馨儿……”
安馨望天感叹道:“这个称呼许久未曾听到了……这般听起,倒让人甚是怀念。”一语出,凌希尧蓦地怔住。
自那一日她醒来,似乎一切都变了,她对他的依赖尽数成了厌恶,不,不是厌恶,是冷漠,陌生人一般的冷漠,那种冷漠让他陡然生出一种异样感,这种感觉一直在,挥之不去!
付如月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却抖着声音道:“希尧,我好冷……”
凌希尧蓦地回神。
安馨道:“郡主怎的无故落入水里?”
付如月一听此话,险些吐血:“还不是你!?是你要害我!”
安馨无辜的望向凌希尧道:“詹事大人,她冤枉我……”
凌希尧蓦地沉了沉眼眸望向付如月道:“如月,不要闹了,快些上来,这样像什么样子?”
付如月急怒攻心:“希尧,你信我!是她害我,是她将我扔进水里,还剥光了我的衣服!”
凌希尧脸色越发不好看:“如月,你太任性了!馨儿既然要害你,何故再来救你?”
付如月震惊的看着凌希尧。
安馨听着急促赶来的一众脚步声,这才叹气道:“都怪我当时不小心杀死了郡主的狗,害的郡主记恨在心,詹事大人,若不是郡主放狗咬我,我何故杀死它来着?”
凌希尧顿了顿,良久道:“馨儿……”
安馨耸耸肩而后俯身望向付如月,无声开口:“小心你的小命。”
付如月缓缓睁大眼睛。
安馨这才转身,侍卫们已然赶来,着急的拥了过来,凌希尧想要阻止已然来不及,接着安馨塞住耳朵,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接下来宫里一阵混乱,付如月疯了似的咬定凶手就是安馨,安馨皆无辜道:“我和右相一起,不信你们问右相。”
颜真长睫一弯道:“谁有异议?”
谁有异议!?谁敢啊!不想活了!
而后安馨神奇的被洗清嫌疑,且洗的比灯泡还要锃光瓦亮!接着太后的驱邪大礼顺利举行!
月光如水,铺铺沉沉。
安馨正拿着桃枝百无聊赖的沾着黄汤,却见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正缓步走来,而后走至颜真面前,浅笑盈盈似在说着什么,颜真面上挂着笑,却略显疏离。
安馨下意识觉着那女子有些眼熟,正欲深想,确听身后传来浅淡如水的声音唤道:“安姑娘。”
安馨一怔转身,却见景岚正笑意浅浅望着她。
“左相大人何事?”安馨眸光一闪,亦笑了笑。
景岚笑道:“一起走走。”
安馨顿了顿,旋即走了过去:“天色不早了,大人顺路的话,不妨载我一程。”
景岚笑意浅浅道:“我找安姑娘,实乃有事相商。”
安馨疑惑道:“有事相商便不能送我一程?抠门!”
景岚笑意一顿,旋即浅浅笑了一声道:“有个人,我想你见一下。”
安馨一怔,景岚却向前走去,安馨只得跟上。’
月光铺陈了青石路,青衣的公子身影好似也因着飘渺了些。
一路无阻,径直出了宫门,上了马车,安馨道:“要去哪里?”
景岚顿了顿道:“十里亭。”
安馨道:“我认识的人?”
景岚道:“不仅认识且关系非同一般。”
安馨脑海里渌过穿越后的熟人,推测出结果,这个人怕是与这具身子有关系,她沉默方为上上策!
她不说,他便也不说,只微微垂着睫,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停,安馨一撩车帘跳下马车,远处位于湖心的怕就是那个十里亭了,只是眼前却是一个小院子,院子以青竹圈成,而那房子亦独有韵味。
安馨随手推开房门,房内漆黑,只有月光透窗而入,照的屋中分明。
安馨视线一转,落在蜷缩在一角的身影上,顿了顿,而后回头望向景岚。
景岚却并未走近,安馨疑惑的看了一眼那人,折身走入院中道:“这人是……”
景岚抬睫,那双眸子若碧玉泻清泉,映衬着月光,有着敛尽红尘之美。
“安姑娘不认得了?”景岚这话是微笑着说的,然安馨却听出了不同的意味,心头微有警惕。
“这么暗的房间,哪里看的清。”她漫不经心道。
景岚浅浅一笑:“我无意间遇到此人,蓦地便想起安姑娘来。”
安馨心头疑虑越发深了,却笑了笑道:“大人何必卖关子,我向来喜欢直接了当的。她叫什么?”
景岚盯着安馨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安婉。”
苏妙玲望着眼前男子,眼底滑过痴然却有礼客气道:“右相怎的独自一人,她呢?”
颜真瞥了身后一眼,果真不见了安馨踪影,不由有些头痛,自己的存在感是不是太低了些,有人走掉竟连招呼也不打!
“疯惯了的,即便是本相也管不住。”颜真无奈笑道,神态间的亲昵却令眼前的女子红了眼。
苏妙玲垂下眼睫,敛去眼底莫测的光:“听奴才们说,方才看到她与左相一起出了宫,右相竟然不知?”
颜真眸光蓦地一深却笑盈盈道:“太妃既知何故还来问本相?”说罢转身便走。
苏妙玲蓦地抬头急道:“右相,本宫也是担忧大人被人惑了心神!”
颜真冷嗤一声,却头也不回的走掉。
明河幽灵似的飘过来低低道:“大人,安姑娘确实与左相一同出了宫门。”
颜真淡淡道:“哪里?”
明河低声道:“十里亭。”
颜真步子慢慢,似并不打算赶过去。
明河又低低道:“大人,十里亭有一人,此人与安姑娘的关系非同小可。”
颜真折扇轻摇,唇角却抬起了凉凉的弧度淡淡道:“说说。”
明河低低道:“此人正是詹事凌希尧心爱的女子安大人失散多年的女儿安姑娘的亲妹妹——安婉!”
颜真手中折扇蓦地一顿,眸光瞬间眯了眯:“安婉?左相出手倒是快的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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