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颜真果真不曾来过,习惯这种东西很可怕,一旦形成了,再去改正,好比用刀子割肉的,只是安馨一个人惯了的,可后来就多了那么个人,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偶尔斗嘴,总会把她的堵的说不上话,一直到后来竟也成了习惯了,突然不见其人,心里头给塞了快棉花似的,无滋无味还噎的慌!
安馨出门时,偶尔会想起那只环住颜真脖颈的手,她不不想去想,但思绪还是止不住的飘出来,颜真这个人,傲娇的不可一世,姿态总是端的很高,让人在他面前总觉着官低一等,下意识的臣服,而关于他的绯闻,安馨听的不少,但平日里却鲜少见他与别的女子说话,即便是明娇,她当时心里都不曾起一层波澜。爱睍莼璩
她是个理智的人,什么事都不会感情用事,即便是矛盾,她稍加猜测,总能推理出个不离十,所有的阴谋诡计在她面前,小儿科似的。
可如果不是阴谋呢?如果是赤、裸、裸的现实呢?真相就在眼前,她所有的推理都成了摆设时,她会怎么办?
太后曾说颜真的未婚妻与母亲被人杀死残忍的给煮了,且逼迫颜真吃了下去,他今日的厌食怕也是因了当日的惨剧,可安馨总有种直觉,那双手,似乎不是别人,正是颜真昔日已“死”的未婚妻……
安馨蓦地有些头疼,颜真的未婚妻如果回来了,会怎样?
不会怎样,只是她眼前也许会少一个成天惹她上火的讨厌鬼,除此之外真的不会怎么样了……
安馨将门“砰”的拉上,明明天气晴好,她的心情却给布上了阴霾似的。
“安馨!?”惊疑不定的声音突然传来,安馨一怔,回身,身后立着的少年芝兰玉树,目光灿灿若星子,只是神色略略消瘦,却不掩俊秀之姿。
安馨记性好的很,却也微笑道:“风逸,你怎么来了?”
说起她和风逸,关系怎么说呢?不算太熟络,但相比起来又好似熟络的很,且两人志趣相投,自然安馨不会摆着一张冷脸。
风逸匆匆赶来京城,本是满心疲惫,昔日京城繁华不再,且城门被封,若非左相通融,他万万是进不来的。
只是京城凤仙村一事未了,如今又出了无头的奔跑的尸体一案,他家中事一了,便急不可耐的来了,促使他来的,自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风逸望着安馨,总觉着不见好久,蓦地相遇,他竟有些语结。
安馨上前道:“你倒是来的巧,我正被一件案子给困住呢,这几日,每到夜晚都要上演一出惊悚大戏,若非我胆子大,早被吓死了。”
风逸望着她微笑的眼,那笑意真诚不做作,让他的心鼓荡着又快了几分,不由道:“我来正是为了这件无头案,你一人实在太危险了。”
安馨笑道:“若是危险,你现在哪里还能见到我?那无头尸倒是有意思的很。”
风逸嘴角僵了僵道:“无头尸还有意思?一般人见到早魂飞魄散了。”
安馨抬眉道:“你觉着我是一般人么?对了,吃东西了没?京城现在萧条的很,想要找吃的有些棘手,我自己做的,实在难以下咽。”
风逸笑望了她一眼,他喜欢她这样与他毫无距离的交谈,不冷淡,完完全全不像是久别相逢。
“左相大人知道我入城,特在左相府为我接风洗尘,你随我一起吧。”风逸笑道。
安馨一怔,坦白说,她与景岚不想再有更深的交集,倒并非是厌恶这个人,但总觉着哪里有些古怪,或者说,她内心将自己看成与颜真一伙的了,若是再和景岚扯不断理还乱的,未来怕有的头疼。
但这些话自然不能与风逸说,再想想环住颜真的那双手,安馨反倒觉着去左相府噌一顿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挪揄风逸道:“行啊你,左相大人为你亲自接风洗尘,有艳福!”
风逸嘴角一抽:“你这是损我还是损左相大人呢?”
安馨无辜道:“我怎么会损左相大人,我当然是在损你!”
风逸:“……”
左相府。
景岚作画的笔倏地一顿,诧异的抬睫望向来人,意外之余,心湖有一丝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安馨为了掩饰尴尬,熟稔的上前一步走至景岚面前道:“都说大人才艺冠绝天下,今日不见果真名不虚传呐!”
她突然靠近,且好不生疏的品评他的画作,倒让景岚越发怔愣,风逸却在一侧恭敬道:“大人见谅,途中遇到馨儿,便擅自将她带过来了。”
景岚回神,旋即浅浅一笑道:“此次断峰山,安姑娘出了大力,乃是有功之臣,她能来,本相求之不得。”
安馨有注意到,景岚口中的我变成了“本相”,原本唤过的“馨儿”又变成了“安姑娘”,似乎一下间,两人在山洞里事没发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