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安皇后一听,当即扭身便走。
剩下王承恩,怔了怔,忽然抓起一把刀来,咬牙道:
“成,你做主拒敌便是,咱家不再多嘴。”
“但咱家怎么说也曾经是你们京营的提督,这时候乃是大敌当前,人人有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咱家是不会走的!”
郭铁牛当然知道他是绝不可能将王承恩赶走的,于是拱了拱手,转身对一字排开在城垛的火铳手大吼道:
“将军是如何训练咱们的,大伙儿都没有忘记吧?”
“别怕,这城池乃是将军亲手所见,坚固无比,就算他们有两门红衣大炮也奈何不了将军的城池。”
“现在都听着,将军说过,守城要旨就是一个守字,任敌千变万化,我自百变不离其宗。靠着这堵三丈高城墙,可比雄兵过千,加上粮草又充足,咱们一定能守到将军回归之时!”
众人轰然应答一声:
“郭兄弟,不消说得了,我们都记着将军说过的守城心法,就咬住一个后发制人便是。”
“就是,他不动我不动,反正咱们有城池又有吃有喝,他们却是风吹雨淋,又是远来之敌,看谁耗得过谁!”
“唔,他不攻城则罢,只要一挨着墙皮,老子连一支弩箭都不舍得用,直接大石伺候下去……”
看到城头之上,虽然一阵慌乱,人头攒动,但却始终没有放出一支飞箭,张小手、王天相抱着他们各自的千里眼看了一会儿,不觉都点头赞了一句:
“果然是神人将军调教出来的,可比咱们见过并且打过的所有官军守着的城池,要镇定多了!”
说着,两人便不约而同地看向关望春,一脸无解道:
“关先生,这场咱们从未打过的仗,怎生打法,还是得靠先生动点脑筋啊!”
关望春盯着城池,却忽然答所非问道:
“王大人,张佐领,你们说,神人将军这神来一笔,咱们一起来私下揣度一下,将军是愿意看见咱们攻上城头最后取胜呢,还是希望他这座亲手所建的城池最后获胜呢?”
这句话,让两个习惯了冲锋陷阵,直接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丘八,一下子愣住了。
半晌,两人才齐齐地抓着头皮,焦躁地跳脚道:
“冲锋陷阵是咱们的事,动脑子琢磨敌人是你做幕僚干的事,扯那么多屁干什么,你就直接说怎么办吧?”
娘的,连这仗打下来到底是什么目的都不搞清楚,那拼死拼活的打仗还有什么意义?
可是,这里面的弯弯绕,一时间又怎么跟这两个丘八说得清楚呢——
关望春不觉脸一黑,沉思了一下,于是扯着胡须道:
“既然如此,那二位大人就直接开打吧——嗯,城头上只有不到二十人,算下来即便一人射出三箭,也不还不到百箭穿心,咱们先佯攻一次看看,反正也不会伤筋动骨!”
张小手马上站起身,提刀道:
“那就别罗嗦了,王大人,这场仗非比寻常,神人将军测试的,可不仅仅是城头上的人,咱们是骡子是马他也看着哩。”
“我也不藏私了,我让我的最精锐步卒营上去。你呢,你也别打什么小算盘,咱们一荣俱荣,你是炮队,除了打炮,我知道你们平时的箭术也是常规训练,十分了得。”
“所以,这第一仗,我主攻,你以全部箭阵掩护我,如何?”
王天相有些意外,马上拱手笑道:
“行,张佐领,这份情我王天相记住了,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