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袁、沈二妃,顿时愁眉苦脸,掩面钻入车里,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
足足过了两柱香,李拾柴才折身转回。
只是,回来时他却带着好几个少男少女,一个个身上、脸上全是脏兮兮的,而且面黄肌瘦,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走路都是摇摇欲坠,趔趔趄趄的。
“这是怎么回事?”
孟远盯着面前这六七个黄皮寡瘦的男娃女娃,有些恼怒李拾柴的本末倒置,不知事情的轻重缓急。
谁知,李拾柴两眼却一下子红了,鼻子里直吸溜地道:
“将军,村子里所有的大人都没有了,就只剩下这些娃娃们。而且、而且他们一个个都、都像傻了一样似的,围着他们自家大人,也不知道闪避,嘴里也不知道吃的是些什么,所以、所以卑职就——”
孟远心里一跳,向村子里看去道:
“李拾柴,你是说这村里的大人老人,都死了?”
正说着,一股风吹来,顿时将一股股瘆人的恶臭味,从村里相对密闭的一个个房屋之间,吹得四散开来,令人忍不住地想要呕吐。
孟远不敢再耽搁下去,转身便走道:
“啥也别说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车把式早就受不了啦,捂着口鼻扭头看着别处。
一听孟远发令,想也不想,一声吆喝,便将大车赶回到了乡道之上。
孟远摸出一瓶烧白干,自己灌了一大口,然后交给李拾柴:
“你也赶紧喝两口,然后倒在手上清洁一下自己。弄完了,让那些孩子们也喝一口,剩下的全部都在他们身上洒一遍。”
因为在几次集训和特训中,都上过类似相关的训练科目,李拾柴知道这是一种防患于未然的疫-情必不可少的消杀程序,于是赶紧轻车熟路地忙活起来。
半晌,等一瓶烧白干全部用完,一帮人才算消停下来,然后一身酒气地跟着李拾柴来到了孟远面前。
在六七个男娃女娃脸上看了一遍,孟远于是选了一个看上去年龄最大的一个男娃道:
“你叫什么,是这村子里的人吗?”
男娃看上去大约也就十三四岁大小,不过虽然已经被饥饿和恐惧折磨得不成人样,但还能看出他身上的某些书卷气。
书卷气,可不是一天两天能培养出来的。
所以,孟远对他还是有些期待。
谁知,男娃盯着他,却是忽然就伸手讨要了起来:
“你是哪家过路的小公子?看在咱们都是乡邻的份上,快些给我们一些吃的!”
孟远一怔之下,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面相,其实也就比他们大不了两岁,人家自然也就不会把自己当回事了。
笑了笑,孟远于是摸出饼干,给每个娃娃每人手上都放了一块,然后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