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扎哈朗因为逃跑时反抗最激烈,所以被李拾柴的预备队在后面堵截他的打击也最狠辣,直接被恨透了鞑子的预备队员揍了一个半死。
苏克萨哈虽然也是正宗的鞑子,但毕竟是鞑子里的文士和清流,所以在被追捕时,眼见已然逃无可逃,于是也就人命了,在护佑着他和颜扎哈朗的侍卫被乱枪打死后,直接站在原地束手就擒,看上去倒是衣衫相对整齐的一个俘虏。
只不过,当两人发现自己被带过来见到的貌似这支汉人武装首领之人,竟然是一个汉人少年郎,苏克萨哈震惊之余,不由得仰天长叹一声,而颜扎哈朗却还是像一头暴跳如雷的草原狼,仰着被打得稀烂的黑脸,跳脚大喊大叫不已。
只听了两声,孟远便皱眉道:
“这家伙嚷嚷什么,你们有听得懂的人马?”
李拾柴赶紧摇摇头道:
“将军,预备队里倒是有两个粗通满语的人,但这个家伙说的是满语中最难懂的极寒之地的方言,这就没人听得了他说啥了!”
而奇怪的是,看上去像个大幕僚文士的苏克萨哈,却是在一旁三缄其口闭目不语,明显也是一副不配合的模样。
孟远冷哼一声,扭头看了看程文举。
“程先生,你久在关外鞑子地盘上做幕僚,他这一口鞑子的方言,你总该多少懂一些吧?”
谁知,程文举在看到被俘之人,竟然有一个是多尔衮座前赫赫有名的两大近臣和文胆之一的苏克萨哈后,早就愣在那里,心中涌起了无数的狂风巨浪。
这比他在密林中,看到那百人侦骑在主战连排枪之间一个个倒下的场景,还要令他不知所措和极度惶恐不安。
这可是苏克萨哈呀,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区区百人侦骑中呢?
而且,多尔衮又怎么舍得将他放出来礽在别的军营中呢……
已经备受心理煎熬的程文举,面对孟远探询的目光,忽然两眼翻白,咕咚一声,竟再也承受不住心力交瘁的双重打击,直接昏倒了过去。
这一下,别说孟远莫名被惊了一下,就连苏克萨哈也禁不住睁开眼睛盯着程文举看了一眼。
毕竟,在他这种层级的大幕僚眼里,任何反常的人和事,都是有迹可循的。
不过,程文举尽管先后得到过孔有德、洪承畴的赏识,但相对于多尔衮座前的苏克萨哈,无论层级还是声望都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所以,程文举认识苏克萨哈,苏克萨哈却不可能会认识程文举,对他也仅仅看了一眼而已,便又闭目不语起来。
感觉有些丢人的孟远,有些厌恶地招手道:
“来几个人将他架走,奶奶的,酸腐文人果然总喜欢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说完,他又眯眼盯着仍在骂骂咧咧的颜扎哈朗,上前就是亲自一个手刀,将他直接砍晕在地,随后啐了一口道:
“打道回府,然后叫佟国章、兀冒速速过来,老子不信一个破方言还没人懂了!”
没想到,佟国章、兀冒奉令赶来,直接将打得像猪头一样的颜扎哈朗无视过去,双双傻了一样将两眼直愣愣盯在苏克萨哈脸上,面皮涨得通红,然后脱口喊了出来:
“苏克萨哈,天呐,你是苏克萨哈呀,怎么会被——”
说到一半,两人忽然意识到什么,慌忙又闭上嘴巴,一脸震惊地转过头来,望着孟远难以置信地连连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