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这次反而更加慌了,一缩脖子,蜷缩在椅子里,一脸恐慌道:
“韩公公慎言,本王、本王胆小,现下已然家破人亡了,不想、不想再多生事端。”
韩赞周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道:
“福王勿忧,请福王监国,并非是咱家一人之意,更不是权宜之计。”
朱由崧眨了眨眼睛,这才明显松了一口气,看着韩赞周道:
“韩公公,南-京乃是备用朝廷,文武百官、各司衙门包括各部阁僚全都照搬京师设置,而且王公也非本王一家。”
“那、那潞王朱常淓同样也在江南之地,你们要本王出面,怕是他第一个就不会答应。况且这监国之位,岂非儿戏,哪能你我在这里嘴上说说就成的?”
见朱由崧松了口,明显也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点野心也没有,韩赞周终于笑了一下,扭头看向府外道:
“潞王么,他只是先帝神宗的侄子,而你却是亲孙,怎么排怕也轮不到他出来监国!”
“福王只管放心,只要你肯挺身监国,其他一应之事,全都无须福王操心。具体事宜,手握天子钦赐尚方宝剑督军江南的大太监,江南江北兵马监军的卢九德大公公,马上就会赶来福王府上,待他到了,一切你都自会清楚了!”
叫韩赞周这么一说,朱由崧心里隐藏着的那点野火,终于腾地一声被点燃,脸上一下子变得火热起来。
不过,当他从座椅上爬起来,激动地转了两圈后,马上又担心地摇头道:
“韩公公,单是我们这些人怕是还不够吧?”
“江南江北兵马,以凤阳总督兵马为首,江北四镇为重,他们中若是有一个人反对甚至不动,此事就万难行动。”
“而且还有一人更为关键,南-京备用朝廷所有兵马皆受他节制,并且同样奉旨参赞江南江北所有军务,更一手把持六阁机密政事,文武全在他掌控之下。”
“本王监国,他、他也点头了么?”
直到这时,韩赞周的脸色,终于微不可察地变了变,不过马上就不屑地挥袖道:
“区区一个史可法,不足为虑。”
“表面上,他的确以兵部尚书之职,行阁僚之实在全面掌控南-京文武之事。但他虽然位高权重,可手中无一支真正属于他的可用之兵。若真乱起来,就凭他兵部那两千人本部军马,连南-京-城都出不了。”
“此事即便他史可法不点头,甚至要从中作梗,但只要凤阳那边马士英点头,再加上江北四镇,王爷监国之事,几乎就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卢公公之所以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为的就是要赶在史可法动脑筋之前抢先一步下手,王爷你只管跟着配合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