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那屠夫刘宗敏不费吹灰之力轻取玉田。玉田那地方你应该也知道吧,三大门户之一,接下来就是角山,一片石了。直娘贼,咱们山海关,马上就会像没穿衣裳的娘们,光身子站在他面前了!”
祖大乐一听,不惊反而一喜道:
“什么,玉田丢了?”
“哈哈哈,这么说,你二哥长伯,这是彻底与李自成搞翻了,哈哈哈!”
吴三辅恨恨地看着大笑不止的祖大乐,暗自咬牙切齿了半天,随即按照吴三桂给他说的那样,忽然做出一副苦脸抱拳道:
“二舅,我二哥说了,还请二舅以十万火急飞毛信速速催兵盛京南下。若是还迟疑不决,一旦角山、一片石再被刘宗敏拿下,那局势可就真的不好收拾了!”
天下信使,一旦出使,都会有自己独有的秘密联络之道,这是公开的秘密。
祖大乐听完吴三辅的陈词,将他打量了好一番,才道:
“我知道了,此事的确不可小觑,你赶紧回去转告长伯,我这边马上催兵大军南下,但你们那边也要抓紧城防了!”
留守在秘密藏军处的多尔衮中军幕僚,在接到祖大乐的十万火急飞毛信后,不由得就是讥笑一声,草草看了两眼,便将信函丢给了处理公函的小吏道:
“这个祖大乐,恐怕是史上蒙在鼓里最多的密使了,哈哈。”
“照着范先生留下的回函范文,给他回信,就说大军已经全部集结完毕,只待粮草辎重备齐,不日即刻入关。请他转告吴三桂部,稍安勿躁,凭他四万关宁铁骑,又不是野战,守住一个山海关十天半月的有什么难处?”
这套说辞,是多尔衮临行前亲自交待下来,并由范文程亲自操刀执笔写下的回函。
只是两人目前还在回来的路上,并不知祖大乐这一次十万火急飞毛信的催兵之举,其实是与刘宗敏突然拿下了玉田有关。
而且,这时的多尔衮与范文程,自己也正在焦头烂额之中。
在给张存仁留下前军一个牛录的骁骑营后,两人便在中军一个牛录朗卫,和后军一个牛录健锐营六百人拱卫下,开始向大河对岸准备凫水而过。
谁知,六百人蜂拥到河畔,临下河时,却忽然全体出现了状况。
此前原本好端端地从对岸凫水到了这边的战马,这一次不知怎么了,忽然开始莫名怕水起来,无论怎样鞭笞,也没有一匹战马,像之前那样只须人马合一,骑在上面的人只要安抚一番,再踢几下马肚子,然后将大小皮囊吹足气,就能安然无恙地涉水而过了。
看着数百人,几乎没人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催动着战马往河里去,而战马却四蹄抓地,又拼死不往河水里下,范文程看了一会儿,便摇头道:
“罢了,畜生就是畜生,根本就无法与它理论得了。”
“摄政王,恐怕我们得另想法子过河了。若是死拉硬拽勉强战马,战马一炸营,反而还要更坏事。”
多尔衮也看出了症结所在,却又皱眉道:
“范公,战马和皮囊,是眼下我们唯一能依靠的过河倚仗。这里又没有现成的船只和船家,舍此又怎么渡河而去呢?”
两人正说着,就在他们刚刚分兵处,忽然传来一阵阵的喊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