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王果然英名,如此谁也没话说了!”
嗯,李自成点点头,又扶额想了想,嘴里叹道:
“可惜牛军师必须让他替本王代守京师,不然让他也参详参详,或许会更周全一些。”
谷英默然无语,暗道:
军中不是还有宋献策么,而且李信也在丰润殿后镇守,为何不问问他二人?
唉,看来闯王果然像汝侯说的那样,如今咱们大好的闯营,全都叫那酸人牛鼻子弄得乌烟瘴气了……
见谷英不再言语,李自成于是转头对张鼐招手道:
“你亲自去,带上你一半的亲兵,但到了之后不要全部进去,分散在四周以防万一。”
“进帐后,什么话都不要跟田见秀讲,直接传我军令,命他将其三百火铳营,速速分出一百连人带枪,补充到本王老营中的火器营里!”
张鼐答应一声,却没有马上领命而去,站在那里,欲言又止地迟迟不肯离去。
李自成诧异道:
“为何还不走,难道你也要替田见秀求情不成?”
张鼐慌忙摇摇头,看了一眼谷英,随即咬牙道:
“不是,父王,儿臣只是想着哪里好像有些不妥——”
“嗯,就是、就是让田见秀带一百人枪直接进入帅帐,万一、万一他若真是有了反心,手中火器又像各路大将说得那般威力巨大,一百条火铳突然暴起,整个行营岂不危矣?”
此言一出,李自成、谷英俱皆面色大变,一下子沉思起来。
这时,一直在外督察大军驻扎事宜的李过,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帐中三人全都沉默不语,问明了原委后,不觉脱口道:
“此事甚是简单,田见秀引着他一百火铳手而来,到了行营大帐之外,依例命他一人入帐相见,定不让他生疑。”
“至于一百火铳手,教他们悉数留在营外。侄儿的兵马不宜出面,只在外围监视。以传令的张鼐孩儿军招待和看稀罕为由,三个挟持一个,还怕他们翻了天不成?”
谷英想了想,顿时笑道:
“此计甚妙,无论泽侯真假,此举既不会撕破脸面,又能防患于未然,如此甚好!”
谁知,这一番话,却不知触动到了李自成心底的那些痛处。
只见他不仅没有马上点头认可,反而还皱眉陷入到更长的沉思当中。
许久,他才抬头看了看众人,忽然摇头对他此前的命令修改道:
“李过说得对,此事还须更加严谨一些才是——”
“张鼐,你先不要直接去田见秀大营。本王倒自己忘了,当初传令田见秀从藏兵处出动时,是郝摇旗过去传令的。”
“你去郝摇旗大营,先与他好生探问一番,不要漏过任何蛛丝马迹,倘若郝摇旗没有说出他有什么破绽,你就只带十余骑过去将田见秀请来。”
“若是郝摇旗吞吞吐吐,甚至面色有异,你就按前面的军令去办。同时,将郝摇旗也先行控制起来,送到行营来!”
连郝摇旗也要怀疑?
这下,即使是心腹中的心腹的李过,也是暗自心惊不已:
没想到,一个田见秀,竟然引动得整个大顺军都是震荡不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