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参将吐口气,挥起大刀佯作冲杀了几步,嘴里吓吓叫了几声:
“杀,杀,弟兄们,瞿大人回去亲自搬援兵了,咱们且先顶住!”
叫唤了两声,眼见瞿德道跑远了,他跟着一个折身,在亲兵们的簇拥下,也闪进一条巷子转眼不见了。
两个大官一跑,本来就己军心大乱的关宁铁骑,哪里还有刚才气势汹汹模样,纷纷发一声喊,便跟着一哄而散了。
这一幕,直看得刘校坚等人瞠目结舌,一时间竟看呆在那里!
直到方碰山咧嘴笑着,追着这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的关宁铁骑挥师掩杀而去,他才反应过来,低头瞅了瞅空空如也的双手,随即俯身一把拾起满地都是掉落的兵器,大喊一声:
“弟兄们,杀啊,跟着方大人一起先杀光眼前这些混蛋,活捉瞿德道,最好最后再一路杀到吴贼面前!”
很快,刘校坚带着他的三百多家丁和原来的部属,一边嘶喊着,一边追砍着,竟不知不觉赶在了前面,最后,居然连新兵营最前面率队追杀的廖祖辉小队都超越了过去。
望着完全杀红了眼睛,连经过了两轮军训的康老八也被裹挟在其中,也是杀得完全忘了形,新兵营的战士们顿时有些发愣,纷纷扭头道:
“班长,这些人那像是在打仗呀,简直就像放鸭子一样?”
“就是哩,一点章法不讲,连最起码的防备都没有,万一被人家一个反冲回来,这些人立马就得攻守易位,反被杀得片甲不留!”
“那个不是康老八吗,他奶奶的,他第一次集训还是俺带他的,怎么教他的那点东西,在这儿全都给扔在脑瓜后面了……”
七嘴八舌这中,廖祖辉摇摇头,抬手点了两个三人战斗小组道:
“你,金老二,你的小组上去拦住他们的攻击势头,帮他们整理好战斗队形,再徐徐杀之。”
“你,咎十三,你的小组负责左右两翼,做好警戒,防备被追之地狗急跳墙,忽然杀一个回马枪。他娘的,刘校坚这些乌合之众多少也是几百号人,一旦溃败,马上就会波及到咱们这边好好的阵型,不得不防!”
金老二、咎十三答应一声,连忙领着他们的小组,追了上去。
与瞿德道分道扬镳,狡猾地逃到另一条巷子的耿参将,耳听着后面传来的喊杀声越来越弱,不由得壮起胆子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簇拥着他奔逃的亲兵,也跟着纷纷回头,只一眼,便大喜道:
“将军,那些拿着神枪一般的火铳手们,全都追着那边去了,哈哈哈!”
耿参将自然是喜上眉梢,但马上又装模作样地哼了一声:
“都他娘的噤声,瞿副将乃是有名的战将,咱们虽然是临时被伯爷抽调过来归他节制,但毕竟唇亡齿寒,万万不可弃之不顾。”
“儿郎们,听我号令,咱们从这条街虚掩过去,随时准备策应瞿副将他们,听明白没有?”
这耿参将手下本来就是常年与鞑子兵面对的守军,脚底抹油的功夫早就娴熟于心,加上又都是他自己的亲兵和部众,岂有不心知肚明的道理,纷纷点头道:
“将军放心,瞿副将那边若是不支,我等定不会袖手旁观,随时听从将军冲锋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