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总指挥,眼前山海关战事当前,客套话我也就不绕圈子说了。不知你家将军现在何处,我有要事想要求见一番。”
罗恩生一听,顿时警觉起来,脸上不觉肃然道:
“原来你是要找我家将军,不知所为何事,且先说来听听再说?”
谷英当然也知道侯门深似海的道理,他若连罗恩生这一关都过不了,后面想见孟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了。
沉吟了一番,谷英随即扭头看了看陈永福。
陈永福愣了愣,这才怵然惊道:
“怎么,我、我是需要避一避么?”
见陈永福忽然有些不悦,谷英连忙拉住他道:
“无妨,无妨,文水伯,只因兹事体大,且又有些难以启齿,所以就下意识地东张西望了一番,与文水伯完全无关。”
陈永福鼻子哼了哼,面色方才恢复了正常。
不过,经过这一下,他也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而且已经有所感觉到了一些谷英异乎寻常的某种意味,否则他断不会连他也本能地要避讳起来。
而根源之处,不可能出在谷英身上,只能是出在李自成那里。
一时间,陈永福想到自己自投奔过来,就为了那一箭的恩仇,几乎完全放下了自己,全心全意对待李自成,现在他反倒莫名其妙的开始有所回避与他,真是令人寒心!
想到此,尽管谷英已经陪着笑脸将他扯住不放,陈永福还是很知趣地索性自己拂袖而去了。
罗恩生看在眼里,只是不动声色。
谷英却很是懊悔自己方才那点不经意之下流露出来的一种本能反应的戒心,惹恼了陈永福,没有了他这个中间人,接下来这求人的话,怕是更难出口了。
唉,谷英暗叹一声,干脆破罐破摔地索性抹下了自己的老脸,望着远比他年轻太多的罗恩生深深一揖道:
“不瞒罗总指挥,我是奉我闯王令,专门前来贵军求见与你家公子——”
“听闻贵公子曾有言,若是我闯营上下也是汉人不打汉人,只打吴三桂这样的卖国贼与狗鞑子,贵军不仅不会攻击我们,还会对我出手相助。”
“所以,闯王特派我前来求见你家公子。一来向贵公子通报一下明日正午,我闯营将应邀与多铎展开大决战,一战定胜负。二来,多铎皆是轻骑、铁骑混合的大军,听闻贵军手中有不少专克骑兵的各式火器,尤其是那种一炸一大片的大火炮。”
“贵公子若能相助一批,无论是重金购买,还是重金租借,只要贵公子愿意相助,只要是能做到的,无论什么条件闯王都愿意谈!”
弄了半天,绕了这么大一圈子,原来是来要枪要炮的?
奶奶的,果然是无利不起早啊!
罗恩生终于恍然大悟,盯着谷英,不置可否地半晌都没有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