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大顺军中的一名账房先生,奉命随军前往山海关城下各门运送粮草,结果不慎失足从上面的石缝中掉下来?”
“老头儿,你可不要骗我们——”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你又这么大岁数,竟然没有摔死你,你命很大吗?”
“哼,真与不真,一会儿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听着林大河与联络员的恐吓,吴襄马上佯作更加可怜的样子道:
“哎呀各位军爷,老朽都这副模样了,还骗什么人呢?”
“你们若是不信,上面那个洞口就在那里,各位军爷随便过去几个人瞧瞧,便什么都清楚了。”
“再说了,我们大顺军就在山海关城门楼子外面,你们若是还不信,派个人过去核实一番,各位军爷你看看老朽怕不怕。若是怕了,老朽会这样说么?”
原本脱口就要说派人过去到大顺军查证一番的林大河,顿时说不出嘴了。
而且,他不仅硬生生将到嘴的话咽了回去,而且还与联络员对视一眼后,一下子同情地点头道:
“联络员,你看呢?”
不知不觉,联络员也打消了要去查证一番的念头,但心中的一丝疑惑,终究还是一时间很难消除,于是看了一眼头顶道:
“不管怎么说,他能活下来,也是他自己命大。暂且先跟着我们吧,他既然是账房先生,正好也用得着。”
“只是,在没有彻底弄清他的身份之前,即使这边事帮咱们昨晚了,也还不能放他走。”
这个是当然的。
林大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随即将吴襄甩给了一个膀大腰圆的战士,叮嘱道:
“从现在起,他就跟着你了。”
“记住,一会儿帮咱们往外运火器弹药时,你盯紧点儿,瞧瞧他是不是账房先生的模样。”
“等这边事了啦,他也还是跟着你,直到弄清他到底是不是账房先生为止,他的吃喝拉撒睡包括安全和看守,全都是你的事!”
安排好属于他们连队的任务后,林大河回到联络员身边,见他犹自望着头顶的那道斜射而下的光亮,于是也不无担忧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不对没有?”
联络员摇摇头,兀自一动不动地仰着脖子望道:
“这个地穴实在太大了,虽然宽窄最大不过两三丈,最小处也才丈许而已,但前后可就长了去喽,足足十里多地。”
“这么大一处地穴,即便将军当初领着我们前前后后也踏勘了好几遍,但角角落落之处,怎么可能全都知道?”
“你瞧,就像现在咱们头顶这个缝隙,像这样的小洞小缝多得不可计数,那老东西掉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林大河点点头,忽然看到脚下正对着头顶光亮处一大片蓬松的厚厚干草,顿时奇道:
“这么多干草,是咱们的人之前留下的吗?”
联络员这才低头看了看,想了想道:
“应该是吧,老实说,我是最后一批才分派到这一处地穴的,这里的很多细节,我其实也不是全部清楚。”
最后一批才来的?
林大河忽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不过这一次却聪明地没有再接着往下去问,开始越来越觉得“联络员”这个群体的神秘了,也因此不由得对这个群体向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