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公子。这酒足饭饱之后,最是回去好好补一觉教人惬意舒坦到骨头发酥的地步。”
“你不消担心没地方落脚,妾身另外还有一座属于自己的院子,就委屈公子暂且先过去住着,待公子找到更好的院子买下来后再搬过去便是。”
谁知,朱大典嘲弄地看了一眼寇白门,嘴里不觉讥讽地哼了一声道:
“寇家姑娘,你说什么浑话呢?”
“孟公子是何等人物,怎么可能连个落脚处都没有哩,况且住你的房子去,姑娘也是喝醉了吧!”
寇白门顿时一怔,赶紧扭头看向孟远道:
“公子,你一个人孤零零的,不住在姐姐那里,又住去何处耶?”
孟远在她紧紧抓着自己的小手上拍了拍,低声道:
“问秋园,你肯定是有所耳闻的吧,它现在是我的了!”
什么?
问秋园!
寇白门大吃一惊,刚要喊出声来,就被孟远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
“噤声,噤声,此事不宜喧哗——”
说着,孟远毫不掩饰地冲着阮大铖、钱龙锡以及高杰那边,努嘴示意了一下道:
“问秋园不是一般的院子,眼下还不宜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眼前这些人,懂吗?他们这些人,可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寇白门懂事地点点头,不过马上却又脸色一变道:
“哎呀公子,方才妾身就是被半道劫来的,明面上说是来陪酒唱曲的,但天知道那姓高的人,会不会——”
话音未落,孟远早已胸有成竹地对她指了指朱大典道:
“这件事就不用怕了,半道从秦淮河上将你劫来的,又不止那姓高的一个人,旁边不还站着一位督抚大人么?”
听到孟远对他指名道姓,朱大典顿时尴尬地老脸一红,嘴里连连咳嗽道:
“是呀,是呀,寇家姑娘,说好了只是请你来陪酒唱曲就是陪酒唱曲,断断不会再有其他想法的。”
“再说了,姑娘毕竟是秦淮河上的南曲,而且你身后毕竟还站着一位国公爷哩,他的面子,多少也还是要给一些的!”
寇白门一听,顿时不笑了,脸上神色一暗道:
“督抚大人真是说笑了,大人又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位国公爷自打从京师闯贼手里逃出来,一回到咱们这江南,整个人就像变了个性子似的,哪里还有过去半点国公爷的样子来?”
说着,她莫名瞅了一眼孟远,音调忽然降了一个八度道:
“再说了,妾身那年从武定桥过来,原本以为进的是那内桥里面国公府的正馆大门,谁知、谁知到了才知道还是一座别院。”
“现如今国公爷变了个人一样,就更不消说了,妾身、妾身也早就死了那条心,早就不打算再进那什么劳什子内桥去了。督抚大人,国公爷整日不落屋,这在你们大人之间的圈子里,不也是早就传遍了的事情么?”
朱大典一听,不觉脸上更加尴尬,揪着胡须连声道:
“寇家姑娘,自家的事情自家处理好,就不要拿出来说了。但是孟公子这边,他是何等人物,你自己心里也要有杆秤,不要拎不清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