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对面巨舰缓缓停下,朱大典顿时激动不已,对手下船工连连催促道:
“快快快,速速靠上去!”
掌舵船工听到传令,忍不住看了看对面,愕然摇头道:
“这般靠过去有何用,如何上去?”
传令人怔了怔,随即跺脚道:
“他娘的,你只管开你的船,如何上去,是大人们的事情,你管那么多作甚!”
由于是逆流而上,双方船只大小又实在是悬殊过大,载着朱大典的这只“大船”,愣是费了半天劲儿都没能完全贴上去。
最后,急得朱大典直跳脚,当场悬赏了好几贯银子,掌舵船工才“想”出了一个主意,先将自己的船一路开过去,越过巨舰,然后再顺流而下,对准巨舰方位缓缓靠泊,这才将两只船靠在了一起。
从战舰停下来,孟远便回到船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朱大典接下来将如何动作。
他也想看看,这个江南有名的人物,在自己不出手的情况下,他如何上来。
结果自然是看得一阵摇头。
不过,跟过来站在旁边的周阿斗,这时却忽然大着胆子说了一声:
“公子,那艘船上的掌舵不简单!”
孟远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在对面将船开过来,尝试了很多遍,直到急得跳脚的朱大典拿出赏银,原本看似束手无策的状况,马上就迎来了转机。
只是没想到,周阿斗竟然也看出来其中的门道。
看来,所有能够掌舵的,都不是简单之人。
孟远不动声色地扭头看了一眼周阿斗,嘴里不经意道:
“哦,那掌舵之人,不简单在何处,你且说说看。”
周阿斗已经彻底被脚下这艘巨舰征服,而且又有孟远早已声名在外的神人光环,心里面已经死心塌地要追随下去,自然也就十分上心,知道这神奇公子对他的考校又来了,当即打起十万分精神,侃侃而谈道:
“公子,两船之间的靠泊,乃是任何一个掌舵的看家本领。他没有一上来就使出来,直到那船上的大官拿出赏银方才成功,很明显是他藏了一手。”
“故此,小人猜测,要么就是这个掌舵是真的一个半吊子,试了多次才找到了越过我们再顺流贴靠的法子。”
“要么,就是船上那位大人训斥了他,他故意使绊子,直到那位大人拿出银子来!”
这你都能看出来——
孟远一下子对这个周阿斗更加刮目相看,只是脸上却不在无动于衷,而是忽然出其不意道:
“算起来,你不也是一个掌舵的,此事若是发生在你身上,是不是我也得拿出银子来?”
啊——
周阿斗一下子傻了,这才发现他的这套说辞,其实也无异于给他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跳也不对,不跳也不对!
愣怔半晌,周阿斗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大汗淋漓地低头道:
“公子乃是天纵神人,岂能是其他人可比,小人、小人就算是以后得到了公子青眼有加,能开上脚下这种神舰,那也是想着以后如何报效公子,绝不敢有半点异心自己作死!”
盯着脚下瑟瑟发抖的周阿斗,将他小小的敲打了一番,孟远这才轻笑一声道:
“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