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过程寇白门并不知道,一切都是孟远在掌控,所以从吊起来的一瞬间,寇白门便已吓得花容失色,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一路惊叫着,直到孟远走过来,亲自打开吊篮,伸手将她搀扶起来,她才在孟远熟悉的气息和手感中彻底踏实下来。
当她感觉到自己重新脚踏实地后,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楚楚可怜地瞪着孟远,连连跺脚道:
“公子,可怜妾身还天天为你担惊受怕,谁知你却自己逍遥自在。弄了半晌,原来你说的要走,竟然就是这般景象,搬出如此这般一艘大船,这、这以后,谁还敢惹你?”
“呜呜呜,妾身这次既然被、被朱大人挟持了出来,就、就不回去了,公子到哪里,妾身就跟、跟到哪里?”
啊,挟持,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朱大典吓了一跳,赶紧看了一眼孟远,刚要赔笑道,谁知却被孟远抬手止住,瞪着有些近乎耍赖的寇白门道:
“寇姑娘、哦不,寇姐姐,这话是怎么说的,走时我可是专门找你辞过行的,而且言明是要将我从万里海外带回之物,一点点从海边弄回来,这些我是不是说的很清楚?”
“至于这艘巨舰,的确是足够大,就算几百人上来也足够装得下。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跟着我这样跑下去,算怎么回事。”
“不行,一会儿你必须再跟着朱大人原路回去。等我忙完大事到时再去秦淮河上专程看你便是。”
孟远现在已经养成的威势,气场非同寻常,真正发威起来,即便不是针对其他人,在场的所有人,也都感觉就像针对自己一样,包括朱大典在内,竟然全都心头为之一震,只觉得唯唯诺诺才行。
寇白门自然也不例外,哼哼唧唧了一下,小脸一低,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良久,朱大典才重振精神,陪着笑脸道:
“孟、孟公子,老夫辛辛苦苦追着公子一路寻来,如此巨船,公子也不请我到处走走瞧瞧?”
孟远斜了他一眼,不动声色道:
“哦,朱大人还知道一路辛苦寻来,本公子倒是有些好奇,大人又是如何笃定本公子就在这艘战舰上的?”
朱大典哪敢胡乱接茬,只是继续赔笑着,尽量更加放低身段道:
“瞧公子说的,这件事当初在问秋园时,我俩儿不就早说好了么?江南突然凭空冒出这样一艘神乎其神的大船来,哈哈,除了公子这等海归之子外,普天之下,谁又能有这个本事?”
“公子还是不要逗弄老夫了,正如公子说的那样,我大明眼下北方已失,连闯贼也都难以抵挡,一旦鞑子大军挥师南下,我江南还不一定会成什么样子哩。”
“所以,孟公子,你我还是以家国天下为重,先让老夫好生瞧瞧你曾经告诉过我的这种堪比三宝太监宝船的巨舰吧?”
孟远盯着朱大典看了两眼,沉思了一下,随即颔首道:
“不错,时局糜烂,时不我待,多少大事还等着哩,说吧,从朱大人你的角度,你最想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