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低了声音：“尤其是馆里住的一些人，那德性实在是讨人厌，稍有招待不周，就会故意生事。有的伙计，被打不止一次两次了。那些人都是灵士啊，凡人被他们磕着碰着一下，都要伤筋动骨......”

“所以，我才一直请求，让会里给我调派灵士。可是会里那些王八旦，哪个真正管过我这里的事。”一提起来，邵冲就气不打一处来，“又有哪个灵士傻了巴几的，甘愿自贬身价，来当侍候人的小厮......”

衡晋：“......”

“我不是说你。”邵冲急忙摆手，“你别往心里去。”

得了，你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衡晋翻了个白眼。

“当然，有灵士底子的伙计也需要，更需要的就是能算帐的。前些日子，馆里唯一能算帐的陆先生，被一个混帐东西要报帐，争执了两句，就被打得肋骨骨折，卧床不起。然后就让人送了信来，说是已经报请会长同意，调离集贤馆，到赌场去了。现在，这一堆屁帐全要我这个管事的来算！谁他吗的会算！”

邵冲愤愤不平。

“还好，衡晋你来了，这摊子事，以后就交给你了。”转眼之间，他又和颜悦色地向衡晋说道。

“管事......”衡晋欲言又止。

“放心，跟着我混，我不会让你吃亏的。”邵冲说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这是五两银子，就当是先预付了你一个月的月例银子。三两是月例，另外的二两，呃，如果再遇上那一类的情形，就当作是预付的药钱吧。”

预付......的药钱......

这人，这话，怎么让人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咱们青龙会入会的兄弟，按规矩来说，入会时要喝血酒，拜把子，那才算真正入会。可现在是非常时期，一切从简。别人问起你，你就说已经跟我拜了把子，喝过血酒，我就是你引路的大哥。行了，王麻子还约我去赌钱呢。”邵冲说道，“小子，这些帐你先算着，我回来前，把它算好。”说着，茶杯一扔，匆匆地就出去了。

无语地看着他的背影，然后又看看手里沉甸甸、亮晶晶的银锭，衡晋百感交集。

这人，确实不咋的靠谱。

算了，人不靠谱，银子还算是靠谱的。

五两银子，对于他这个乡下少年来说，从来都是想也不敢想的天价。尽管现在生灵成功了，知道这些钱对于最普通的灵士来说，只怕也算不得什么，可他心情还是非常激动。

紧紧地握着，就像怕它会被别人抢走一样，看着那银色的光芒，他甚至觉得目炫神迷。他从未觉得，银子对于他来说，有这样巨大的吸引力。

这种感觉，就像那一日得到那枚蟒蛇的灵晶后，看着灵晶的感觉。

而且，这些天来，他也觉得异样的是，除了金银、灵晶外，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哪怕是不值什么钱的东西，看在眼里，也让自己能够怦然心动。

古怪，真是古怪，不会是与自己在那处祭坛上的经历有关吧。

行吧。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收了别人的钱，就开始干活吧。把这些胡思乱想抛在一边，微微叹了口气，衡晋拿起笔，继续算起之前的帐目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