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玛！

听那方贵远说，要把自己的灵力修为废了，双腿打残，他们才能继续留下来，为集贤馆效力，衡晋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怪不得经常听村里人说，外面的世界里人心险恶。来到镇上后，周大娘也再三叮嘱要小心行事。

明明是这方贵远行事不端，又输在自己手上，技不如人他竟然还恶人告状，想要弄残自己！

而董彰听了他的话之后，明显在考虑着，考虑以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初阶灵士，来换五名中阶灵士留下来，值不值得。一边考虑，一边时面望望方贵远，时而望望衡晋。望向方贵远的时候，神色里有诸多不舍。望向衡晋的时候，则是带着愤懑。

这副神态，让少年人心里发凉。

这尼玛什么世道！

让方贵远离开集贤馆，是管事邵冲做的决定啊，你怎么不说，去打折他的腿，废掉他的修为？难道就因为他跟青龙会会长是什么拜了把子的兄弟？

这个世道，果然险恶。仗义执言，代价太多。

短短半月时间内，衡晋原来一个在乡下小村子的无忧无虑的少年，经历了三次生死之门，被恶狼叼到天狼神祭坛、与江榛之战，跟方贵远一战。

战与血，难道就是灵士的生活？

没有实力者，只能是待宰的羔羊？

太天真的，自己原来也太天真的，曾经的自己，那么多年来，何等向往灵士的生活。真正成为了灵士之后，才发现这种生活，是多么残酷。而且，现在自己身怀龙息诀等秘密，这秘密如果泄露出去，那么所面临的境遇，只怕就更加残酷。

衡晋心中波澜大起的时候，董彰正在权衡利弊。确实，先不论事件里谁是谁非，牺牲一个初阶灵士的少年人，能挽留住五名中阶灵士，这真是值得的。

可是，听伙计说，衡晋只是跟那方贵远对战而已。真正拿主意想赶他们走的，是邵冲？

涉及到邵冲，就有点不好办了，他跟会长，关系可不太一般。但对方也似乎知道这一点，没有拿邵冲说事，反而要整那个少年？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有些头痛，干脆不去多想了。不管怎么说，一个少年人，换回五名中阶灵士，还是值得的。这种取舍，他也做过不少了。正想说出决定，突然听得一个人朗声说道：“他们要走，就让他们走好了，留在馆里，也没什么用处！”

“没错，他们要罚这小子，就让他们罚就好了......”董彰说道，突然发现不对，那声音不是这意思。他瞪大了眼，看向声音来处，“你说什么！”

说话的人正是那位白衣出尘的申徒夜雨，他折扇轻摇，悠然地喝了一口茶，“我说，他们要走，就让他们滚蛋！滚得越远越好！”

方贵远等五人听了这话，一齐怒目相视。说实在话，他们还是不想走的。之所以当契约灵士，总的还是为了赚钱，现在走了，不但要赔上违约金，而且名声扫地，实在不合算。

“申徒先生。”董彰有些慌乱，但语气中，对于申徒夜雨的意见，还是略带尊重的，“可是，他们若是走了，集贤馆就没剩下几个人了。以往，集贤馆，可是会里重大行事的一大助力啊。”

“走了一群废物、王八蛋，正好腾出地方和钱来，我给你招几个好的来。”申徒夜雨语气轻松，毫不在意。

“你说谁是废物、王八蛋？”方贵远牙齿咬得咯咯响，他虽然受伤，但是去伤一个凡人还是没问题的。反正一向看这家伙不惯，走之前，寻衅教训他一顿也好。

“谁答应，我就说谁。”申徒夜雨说道。

这话把方贵远等人气得不轻，不过，看对方一副好整以暇，风淡云轻的模样，想着对方这些年来，虽然是凡人，在集贤馆却仿佛从未吃过亏，又不敢妄动了。

“申徒先生，真，真让他们走？”董彰很为难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申徒夜雨说道，毫不在意。

董彰看起来真的挺尊重这位年轻人的意见，想了一下，又看了看邵冲，神态有些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