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在倚翠楼喝的,最好的一间包房。
两名少年人聊得兴起,酒下得也快。虽然以前衡晋基本上不喝酒,但是聊得高兴,也算来者不拒,一杯又一杯。
或许是生灵成功的原因吧,他的酒量竟然不错,十几杯下肚了,竟然还没显出什么醉意。
两名少女,倚靠在他们身边,不时地为他们斟酒。
任幸这家伙年纪不大,明显是平日里拈花惹草这些事没少干,不明偷偷地摸摸身边那少女的小手,搂个肩什么的,想尽办法地吃豆腐。他不时还跟旁边这少女说说笑话,逗得她不时一哂。
衡晋就规矩得多,只喝酒,吃菜,话也没多说一句。他身边的少女觉得无趣,也就闷了下来。
“兄弟,你真是这青龙会的一个管事?”任幸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你是从哪间和尚庙里,刚下山的小沙弥?”
衡晋:......
两名服侍的少女捂嘴低笑。
乡下孩子性格虽然野,但也单纯。这家伙对于青楼,以前是只闻其名。虽然加入了青龙会,近在咫尽,也从不敢想着来见识一下。
也怪不得董彰骂他一句“童子鸡”。
这年头,男子十五六岁,甚至更早时间成亲的比比皆是,女子十二三岁就开始谈婚论嫁的,也不在少数。世间风俗如此,若非如此,司鼎先生为何在他才这十三岁时,就张罗着要嫁孙女。
大陆之上,青楼烟花之地也甚多。基本上在小乡小镇上都有开设,更别说大些的地方了。暴利让很多百姓,乃至官员、灵士都把什么廉耻,完全抛在了脑后,一门心思赚钱了。
以任幸和衡晋十三岁的年纪,逛逛青楼,喝喝花酒,长长见识,确实也不算什么。
这般年纪的客人,青楼女子见得多了。
两名少女也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她们一般是六七岁时便被卖到青楼,长得好看些的就得到精心调教,十来岁的时候,就可以出来服侍些达官贵人和强者灵士。
这两人,也是邵冲特地吩咐下来,倚翠楼里质量最好,年岁最小的,来服侍二人的。
邵冲只是一个赌坊的管事,但人人都知道,他跟会长吕大龙的关系不一般,很铁,是拜了把子的兄弟。所以,他的话,会里上下,往往当是会长的话执行。
“兄弟,你知道,你我二人,小小年纪,为什么能坐在这青龙镇最好的青楼里,在这最好的青楼里的最好的一个包房,喝着这楼里珍藏多年的好酒,吃着灵兽、灵药烹制的美味佳肴,由两个这楼里最年少,长得最漂亮,关键还是处子之身的女孩来陪着?”任幸酒兴上来,晃着身体向衡晋问道。
听到“处子之身”四个字,两个陪侍的少女脸色一红,都微低下头去。
“我们如此年少,寸功未立,为什么能够得到这样的享受?”任幸看来醉了,实质上思绪清晰得很。
“怎么说?”衡晋问道。
“还有,你我初次见面,为何你对我,百般逢迎,笑意相待,不管是在赌坊,还是在这里,一掷千金,毫不吝惜?”
“很简单,就是因为,因为,我的身份!或者说,我由于这个身份,所能坐的位子,或是将来能坐的位子!”任幸豪气万千地说道,“你知道,她们也知道,你们青龙会里的人都知道,我是弘远镖局总镖头的独子,这就是我的身份,我的位子,未来,我将接任镖局的总镖头,这是我未来的身份,未来的位子!”
“身份和位子,带来荣耀,带来尊重。男人在这世上,所求的,莫过如此!”
虽然这些只是任幸的酒话,可是这些话落在衡晋身朵里,也像掀起了巨浪一般。没错,之前那么些年,他,他们那些乡野间的懵懂少年,整日里梦想的,殊途同归,也不过是那些位子和荣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