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问，一个乡间少年，如何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从原来淳朴的性格，变得凶狠嗜血，贪财好战，这或许没有什么真正的答案。

或许是几个月时间内在卧龙岗上、青龙镇上的各类遭遇，让他明白了在这弱肉强食的世道上，弱者只能任人鱼肉，强者才有生存之道。

或许是以往看过的书中，对于各类英雄人物的描绘，一直在少年人心中，树立着英雄的梦想，这让他从小到大，一直是孩子头，一直都不甘于人下。

或许是自身从小孤苦的经历，父亲不明，母亲早亡，由邻里养大，不管是自卑或自尊的心理，都让他骨子里存在着一股狠劲，一股对于生存的执着，对于敌方的狠辣。

或许是他血液里留存着的衡氏血脉，不管何其稀薄，毕竟是皇族之血，衡氏后人，血脉中的力量让他，为着自己的强大，吞噬一切的敌人和对手......

如果说之前的杀人，还是迫于无奈的狭路相逢，临时自保而杀，那么现在的杀人，杀人前的有心设计，更多的就是为了利益。

财富的利益，权力的利益，生存的利益。

所以，当衡晋从卢义方身上，抽出血淋淋的衡天剑时，他并没有因为杀人，一连杀了两人而感到有任何的惊惧，反而感到一阵阵的快意与满足。

衡天剑刺入每一人的身体里，就仿佛从对方的身体里抽取了什么力量一般，让他备感兴奋。

然后，他回头，慢慢地走在断了一臂的江榛面前。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大山，压在了江榛的身上。

“衡......衡......少爷，哦......会长，衡会长，别杀，别杀我......”眼见陈、卢二人死在面前，江榛已经骇得面无人色。这小子狠啊，刚到青龙镇时，就敢扇自己的脸，打掉自己的牙，现在此时此景，随手杀了自己，就跟杀只鸡，没什么区别。

“不杀你？你们四个人要杀我，我凭什么，不杀你？”衡晋说道，“再说，那天晚上，血洗青龙会的人里面，有你一份吧？”

“我，我只是个下人，家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江榛慌忙说道，“何况，若不是我们血，血洗了青龙会，你，你还当不上这个会长呢。”

“一派胡言！”衡晋骂道，“照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们杀了那么多人不成？”

见他变了脸色，江榛一咬牙，捂着断臂，就要逃入林中。

衡晋一步两步，来到他身边，一巴掌将他打了个跟头，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胸膛，衡天剑抵在他的咽喉之前。

“响箭已经发出，方贵远很快就将循声而至。”江榛苦涩地说道，“衡、衡会长你还不赶紧离开，只怕不妙。”

“方贵远，我还不至于怕他。”衡晋冷笑，“当初我在集贤馆都能击败他，现在，更不在话下。”

“现在，现在不一样了。”江榛咳了一声，“他，他已经晋身灵师境了。”

灵师境！

衡晋颇感意外，这倒确实是没想到了。从灵士境晋阶到灵师境，并不容易，或者说相当困难。大陆之上，八成的修灵者，到死之时，也都停留在灵士之境。

晋阶灵师，不但需要大量的灵丹灵药，更需要一定的修炼实力和机缘。

这方贵远，竟然突破了那一步？

“灵师境，与灵士境，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境界。”江榛说道，“衡，衡会长，听我说，你，把我放了，赶紧逃吧。我见到他时，还可以帮你拖延一下。”

“帮我拖延？”衡晋冷笑，“不必了。”衡天剑下刺，直接刺穿了江榛的喉咙。

“你就不怕......”江榛鼓着眼睛，不甘地僵硬了身体。

“枉我有一身奇遇，如果连区区刚入灵师境的人都不敢碰，也未免太辜负青龙的期许了！”衡晋自言自语地，开始了搜身。

三个人身上所有的财物被搜掠一空，就算灵兵，也均被砍成两截三截，放入灵戒之中。所有的东西没有细看，不过估计也至少加起来也值个三四百两黄金吧。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坐在三人的尸体之间，静静调息，等待着方贵远的到来。

调动方贵远出来追杀，已经完全达到了申徒夜雨和衡晋的目的。这个人，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是，他却是方家和江家中间的连接线，而且与衡晋等人有着不解之怨。

就算晋身初阶灵师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