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曾怪你。
只是当我最需要的时候不是你在身边,所有的苦难都由我自己一个人去撑去扛,心变得坚强了,那么所谓的爱情也就淡了。
一个人越是柔软,对爱情就越是无法割舍。
一个人越是强大,她就越是能够来去自如。
江言听得直点头,可眼睛却越来越酸,那些湿润的液体已经无法控制地要掉下来。
他故意起身朝着那扇玻璃门走去,看着江迟聿,话却是仍旧对何书蔓说的:“你恨过他吗?当初逼得我不得不出过,和你断了所有联系的人,除了我爸,还有他。”
他也是局中一人,他也是主谋之一。
说起这些何书蔓还是有些想笑的冲动,语气都变得轻松了,“怎么会不恨啊,我刚嫁到江家的时候恨不得自己用勇气半夜拿把刀杀了他呢!”
那个时候自己还未领教过江迟聿的脾气,只是一腔怨气无从发泄,再加上他看自己不顺眼,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了才好!
可后来才发现,这个男人深沉起来是有多可怕,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将你玩弄在鼓掌之间,你却奈何不得他半分!
“但是后来,你爱上了他。”
何书蔓点点头,“嗯,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爱上了,可能是因为那天我喝醉了他骂我蠢货但还是带我回家,也可能是那天我生病了他很烦却又照顾我到半夜,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要不然为什么一边折磨我一边对我好呢?”
江言不说话,因为他已经痛得不能呼吸。
玻璃后面的这个人根本就没有精神分裂,他那个时候只是徘徊在爱和恨之间无法分辨清楚。
再者,那个时候他不是还有个安然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爱的人是安然,所以不敢相信自己对你动心了,也害怕承认自己对你动了心。
何书蔓继续说道:“后来我们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他也爱我。”
男人给女人最大的安全感不是给她们多少钱,而是让她感觉到你是真的爱她,永远不必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所以在法国的那半个月里,在容冶日日相伴身旁的时光里,想念到发疯的人,还是他。
想他,想他,还是想他
何书蔓曾以为这是自己在犯贱,直到后来肯定他对自己也是一样的感情,知道他爱自己如命,才终于明白过来——
那不是犯贱,那才是真爱。
我爱你,哪怕岁月侵蚀容颜,哪怕万物都在改变,唯独这份爱,不变。
江言的手慢慢抬起,放到了玻璃门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太闷太闷了,不做点什么的话会闷死,必须做点什么才能发泄出来。
可是要发泄什么呢?发泄自己被抛弃?早在几年前自己就被抛弃了!
那是嫉妒他?又有什么好嫉妒的,他本来就比自己优秀啊!
过了好久好久江言才终于压下那一大片的负面情绪,重新转身面对何书蔓,对她说:“程千寻一直想要抓走你,所以以后不要像今天一样随随便便就见别人,万一来者不善呢?”
“你是来者不善的那个人吗?”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江言说完就准备走了,其实真的不是来提醒的,也不是来听她说过去那些的,更加不想知道她和江迟聿相爱的种种。
只是,见你一面。
“好好照顾自己,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我能喝到你们孩子的满月酒。”
“我会给你发请帖的。”
江言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什么。
但是心里却十分清楚,这杯满月酒,自己是肯定喝不到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撞见睡了一觉刚醒来的叶听涵,后者看到他霎时瞪大了眼睛,大喊:“江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言没和她说话,只是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叶听涵嗖一下冲进了病房里,确定何书蔓没受到伤害之后就纳闷了:“他来干什么?看望你和江迟聿?说不过去吧?他可是和程千寻一伙的啊!”
何书蔓只是笑了笑,刚刚说了那么多,觉得有些累了呢。
不是不知道让他亲耳听到自己和江迟聿恩爱的种种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可不残忍的话怎么让他看清楚一切呢?
总要断了他所有的念想,以后才不至于留着祸患。
就算你江言从此真的要与我为敌,那么我至少心里清楚会一直防备着,不必再想着你有可能是站在我这边的。
但是我更希望,你清楚一切之后可以放下过去。
这世上姑娘多的是,必定有人是你的命中注定。
可对江言来说,这世上姑娘千千万,唯独没有第二个何书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