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站在廊檐下等顾悠,他也只能在边上陪着,一声不吭,栽着脑袋装鹌鹑。
顾悠一下车,任平生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连方雄都笑了起来。
许鸿飞看在眼里,又难堪又伤心又失落,五味杂陈。
客厅里,大伙儿言笑晏晏,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默默地缩在角落里当透明人。
半晌,江健生终于注意到,客厅里多了个面生的年轻人,于是问了一声:“悠悠,有客人啊?怎么也不向爸妈介绍介绍?”
顾悠有些尴尬,咧了咧嘴,介绍道:“这位是我爸的侄儿,叫许鸿飞。”
江健生眯了眯眸子,立即察觉到不对劲。
说是侄儿,却跟任平生不一个姓,而且这都半天了,没有任何人搭理过他。
他虽然纳闷,但没问什么,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许鸿飞忙站起身,鞠了一躬:“江叔叔好、江婶婶好。”
顾丽君说还有一道汤,该出锅了,她去盛出来,叫大家洗洗手准备开饭。
于是大家便结束闲聊,去餐厅吃年夜饭。
许鸿飞讪讪地跟着。
三对夫妻,再加上许鸿飞和方雄,一共八个人,换了圆桌,刚好松松的坐一桌。
席间,顾悠和江寒彻向两对父母敬酒,说祝酒词,顾悠嘴甜,哄得老人眉开眼笑的。
任平生自从妻女去世后,就再也没过过年,方雄孤家寡人一个,更是早就习惯了寂寞。
这顿年夜饭,令他们回到暌违已久的热闹中去,因此都有些失控,喝了不少酒。
只有许鸿飞,既没人招呼他吃菜,更没人和他干杯。
虽然身处热闹之中,却孤独得像被困在结界里一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家热闹。
一顿年夜饭吃下来,除了顾悠和江寒彻没怎么喝酒,还很清醒,其他人竟然都醉了。
顾悠叫来佣人,将任平生和顾丽君扶回卧室,把江健生何婉华送去客房,让江寒彻跟过去照顾。
方雄还能走,跟着任平生,送他回房。
顾悠叫佣人把许鸿飞送回去客房,就想跟过去照顾任平生和顾丽君。
不料,许鸿飞忽然眯着醉眼,一把抓住了顾悠的手腕。
“放手!”顾悠眉眼一冷,没好气地呵斥。
许鸿飞不但没放,反而两只手一起抓住顾悠的手臂,借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悠悠,我想……我想跟你谈谈……嗝……谈谈……”
顾悠冷着脸,不悦地道:“你喝醉了。”
“我没醉!我没醉!”他猛的一阵摇头,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老大,“你看,我站得很稳……嗝……我没醉。”
顾悠皱了皱眉头,冷冷地问:“你想谈什么,等明天酒醒了再说。”
“我真的没醉!”许鸿飞倔强地道,松开顾悠的手腕,伸手到怀里掏了好一会儿,掏出个精致的小盒子,“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嗝……你看看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