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丽君听见动静,从次卧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怀里抱着刚刚睡着的二宝。
她压低声音道:“嘘——二宝刚刚睡着,大宝正在吃,好不容易今晚消停点,你们都给我安静点,别把宝宝吵醒。”
话音未落,二宝醒了,又扯着嗓子嚎开了。
江寒彻忙把二宝接过去飞机抱,屋里正吃着的大宝也打擂台似的开始哭嚎。
一屋子人闹得手忙脚乱,又是拍又是哄又是抱,折腾到快十一点,才算是把两个宝宝哄睡着。
效果十分明显,大伙儿起先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不乐意,这会儿谁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了。
就连江寒彻,内心都陷入纠结中。
这乳母确实能减轻宝宝的痛苦,可是顾悠……
他担心的看向顾悠,不料顾悠竟然主动说道:“就她了吧,只要能让宝宝好受些,我不要紧。”
江寒彻心脏狠狠一拧,强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一向觉得自己是成功人士,事业顺风顺水,感情上即便有波折,可也在强大的能力下踏平荆棘,走上康庄大道。
可是这一刻,他从来没这么觉得自己没用过。
宝宝的痛苦他解决不了,妻子的痛苦他也无法安抚,他唯一能做的,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们痛苦,什么忙都帮不上。
江寒彻默默地走到病房外,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到窗台边,摸出一支烟叼在嘴里,但没打火。
顾悠出了严重车祸,就有同行按捺不住,想趁江寒彻大受打击的时候给江氏集团沉重一击。
这次对手的发难来的迅猛异常,一波接一波的骚操作,应付起来确实棘手。
然而,江寒彻面对来势汹汹的攻击,都没有像现在这么颓废无力过。
吹了半天夜风,他才叹了口长气,像是要把胸腔里的颓废沉闷全部叹出去,而后整理好表情,回到病房。
顾悠已经睡着了,床头灯昏暗朦胧,令她的五官如同蒙着一层昏黄的纱。
但江寒彻一眼就看到,她眼角有两滴晶莹的泪珠。
江寒彻心口一紧,呼吸为之一顿,痛得几乎上不来气。
好半晌,他才在床边坐下,趴在床边打盹儿。
次日一早,江寒彻又回到了公司。
老婆孩子固然重要,但江氏集团上万员工都指着他吃饭呢,身为总裁,他不能不顾一切,沉溺在悲痛中。
下午,许鸿飞来到医院,询问请了乳母之后,对宝宝有没有效果。
任平生叹了口气,心情复杂的道:“夜里还是哭闹,但比前天好些了,今晚再看看吧。”
许鸿飞又去看顾悠,见她眼神迷茫,表情怅惘,说道:“悠悠,今天阴天,外面不热,你现在又输完液了,不如我陪你下楼去走走透透气吧?”
“我怎么走啊?”顾悠看了眼吊起来的腿,苦涩的咧了咧嘴。
“我去推一把轮椅过来,你坐在轮椅上,我推着你走走,散散心,好不好?”
“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