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有她在一旁压制着,估计他这会儿都拍案而起撂倒那胡说八道的老头了。
阎烈这人理智尚存时还好,还懂得自我控制。偏生他性子急,容易上火,一旦真的怒了,那就是不管不顾的,一发不可收拾。
以他暴躁的脾气和雷鸣般的音量,肯定闹得整栋茶楼人尽皆知。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猴子围观,这才先一步下手。
“好了好了,你跟一个瞎编书的计较什么?”
没错,祁雪已然确定这说书人是在瞎编。这故事的发展情节像极了戏文话本里书生小姐的爱情故事,不过是换个主角儿罢了。
她还说,与阎烈的过往都是彼此深藏心底的事儿,怎么就能被旁人知道了去,还被编成了故事满城的传说。
如今看来,不过是莱城一战他俩出了名,才被人惦记上,编排出这么些故事来赚取茶客的银钱。
先前那几处与实际相同的,也只能感叹一句,话本来源于生活。
她柔声劝着,只是收效甚微,阎烈目光依旧阴沉的可怕,死死盯着正中,一副恨不得将那人拆骨吃肉的表情。
白皙的小手转移了方向,落在背上,一阵轻拍安抚,“不气了啊,你这一通吼,全楼的人都听见了,你想被这么多人围着看?”
果然,此话一出,阎烈气势收敛不少,也不似先前那般暴怒。
他不怕被人看,却不乐意自家媳妇儿被那么多双眼睛看见,他心里会泛酸。
见他听了进去,祁雪笑了笑,收回了手。
阎烈没再怒吼,而是压低了声音,表达着不满:“那老头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死乞白赖的缠着我,哭着求着给我当压寨夫人的。”
还怎么赶都赶不走!
不过幸好,他媳妇儿当时坚持了下来,不然,他还没有现在这炕头热的舒心日子。
说完,他还不忘看着祁雪,眼神里除了庆幸还颇有点委屈的意味,出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们相遇的场景?所以由着这老头胡乱篡改也不见一丝怒气。”
这幅控诉的模样让祁雪有种扶额的冲动,她没好气的剜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我哪有不喜欢我们的相遇,我不过是懒得同一个外人计较。”
阎烈却不依,不愿轻易放过她,“那为什么每次有人提起初遇之事,你都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
得,这是把之前的旧账都翻出来了。
“我......”祁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摸着良心说,她是真的没有不喜初见的场景,只是每每想起那画面,总觉得有些丢人罢了。
这不,又想起了曾经的死皮赖脸。祁雪脸色一黑,突然有种捂脸的冲动。
天地良心,她当时是真不想这么没脸没皮的,实在是架不住小六一个劲儿在耳边叨念任务为重,小心惩罚。
这话她自然不能明晃晃的说出来为自己辩驳,她叹了口气,认命的往顺毛的方向安抚:“是是是,是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赖着你。所以,不气了好不好?”
“我真不是对初见的场景有什么不喜,就是不喜欢同旁人说这些,这不该是我们两个的小秘密嘛。”
她替自己的行为找着理由,一双明眸真诚的看着他。
阎烈就抵不住媳妇儿这么温声细语一脸柔情的轻哄,每次甭管多生气,只要媳妇儿来一句,立马拨开云雾见太阳,心情无比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