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那兄弟的话说,剑的位置本是直指心脏,一剑下去,保准没了活路。他当时早被这变故惊得呆立当场,何况那人与他距离相近也来不及反应,还是多亏了鹏哥和他是一组外出巡查的,正巧过来撞见,出手相助,一颗石子将那人手中的剑打偏了准头,又立时将他送去医馆救治,这才侥幸救回了一条命。
受伤的兄弟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能用惊险万分千钧一发八个字来形容,即便如今死里逃生,每每想起,还是会心有余悸,忍不住浑身颤抖。
因为身受重伤,自然不能继续留在那危险的地方,鹏哥便差了两个兄弟连夜将人送回衙门。
衙役受伤是大事,若是传出去,百姓们难免担心害怕,人心惶惶,是以,这件事被压了下来,凡知情的人,都被县太爷勒令闭口,若是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定严惩不贷。
在这个多事之秋,谁也不敢轻易去触霉头,所以,大家都咬紧了牙关,对外一律是还在追查,并无大事,嫌犯很快就会落网这一套的说辞。
百姓们虽然传得厉害,绘声绘色的说得玄乎,可大家心里也没有当真,毕竟那些传话的嘴里几句真假熟悉的人心里都有些数,衙门那块又没什么大动静,加上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身边,大伙儿也就是听个乐呵。
紧张担忧肯定有一点,但日子该怎么过该怎么过,没有过分不安就是了。
衙役谨记着县太爷的吩咐,就是对自个儿家里的爹娘都绝口不提半分,更别说是刚见面的小姑娘。
就算她和鹏哥关系匪浅,他也断不会明知故犯失了底线。他相信,若是换了鹏哥,也一定会这般做的。
不过他也不算是撒谎,其他人或许有些危险,但鹏哥的武艺身手摆在那,多半是不会有事的。
衙役自以为保守了秘密,没有说出任何不该说的话,但其实,这并不能代表祁雪就不知道。
小六曾经夸过,她的‘读人’本领一流。面前的男人在安慰她的时候,虽然故作镇定,语气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但眼底不经意划过的一抹害怕担忧还是出卖了他。
虽然他掩饰的极快,却还是被仔细观察他的祁雪给捕捉到了。
她的眉毛向中间紧紧靠拢,面上原本装出来的担忧也被心底真实反应出来的担心所取代。
最开始,她到衙门来,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假借担心之由打探张叔的行踪归期。因为现在正处于她在山上和攻略对象培养感情的重要时机,张叔又严令她进山,为了更好的规划自己的攻略进程,掌握张叔的动态归期是很有必要的。
在此之前,祁雪确实是不担心张叔的。虽说这一阵子命案确实多了些,但以往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她相信张叔的功夫,又是在县衙里干的久了的老手,经验丰富,所以没怎么担心。
可如今,见了衙役的反应,她才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这件事怕是不像表面看见的是普通贼匪劫财。
她这回是真的担心了。这衙役明显就是话没说全,一看就是故意瞒着什么事,保准不是好事。
一颗心立时七上八下的,她总担心张叔会出事。
可就算是担心,她也没办法,这衙役既然选择隐瞒,那就是不会说的。为今之计,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祁雪面上担忧没有消散,却还是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谢谢你同我说这些,我安心多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语气却没有丝毫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