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个动机到是成立,接着,再者什么?”实在的,孟老鬼对这种家族纷争可真没什么兴趣。
“再者我大伯认为我父母死得太离奇,因为赵昆成害死大哥(指七叔的儿子廖思渠)的事,大伯怕我也出危险!所以对我花的每一笔钱都要问清来龙去脉,在英国时还好,但回到香港,我反而查不下去了!”
“怎么离奇了?”听到这,孟老鬼感到事情似乎远不止家族纷争那么简单。
“倘若是一般的谋杀,就算凶手跑到涯海角,也会被我廖家揪出来,我们会采取一切手段以牙还牙!”廖若远恶狠狠道,“但是对于我父母的死,即使黑道上的人也束手无策。”
“廖少爷,我需要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得把你知道的全告诉我!”孟老鬼放下照片,表情也开始认真起来了,“还有,你既然对这个戴金双一无所知,那他的名字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这样的,梁兰现在英国定居,但这个戴金双却住在大陆!平时两个人书信来往,戴金双每隔两三个月就会去英国与梁兰住上一个星期,我买通了旅行社的递送员,看了戴金双订的回大陆的机票,这才知道这个人叫戴金双!至于他在大陆到底在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当时我只能从学费里省钱雇本地的侦探,大部分侦探费还是青青帮我付的。”
“哦。”孟老鬼一笑,看来这子还挺有心眼。
“我从四岁开始就住在姨妈家,姨妈很保守,所以我的童年并不幸福。”廖若远微微摇了摇头,开始诉自己的身世。
廖若远的父亲叫廖冲,因为在哥哥廖七之前,廖老爷子总共生过六个儿子,但都没活下来,据算命先生,这是钱挣得太多善事做得太少所至,所以从第六个儿子开始夭折以后,廖老爷子终于痛改前非大彻大悟,开始花大钱修桥铺路开粥场,没想到这么一折腾还真灵,已经二十六岁“高龄”的廖老太太竟然又怀上了(放在旧社会,二十六岁生产已经算高龄了,廖老太太十六岁就过门了,十年间平均每三年就为廖老爷子怀一次孩子,虽都是男孩,但一个都没活下来,与廖老太太并肩战斗的还有两房姨太太,但没有一个孩子出生后能挺到一岁的),这个孩子便是廖七。
廖七出生以后,廖老爷子高兴了没几年,噩梦就又来了,这廖家从此以后还就没孩子了,怀都怀不上了,这时算命先生同志又了,廖七命克兄妹,必须娶一个某年某月某日出生的女子过门方可冲当,按旧社会的法,这个女子是廖家的贵人(理论上讲,这种事一般算命先生是不给算的,泄露机的事,但架不住廖老爷子有钱啊,万把块的英镑往桌子上一拍,估计算命先生也就豁出去了),有她在,老廖家便可香火兴旺,老辈子人都讲究这个“多子多福”,虽此时廖老爷子都五十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顶着舆论压力又续了一房,这一房媳妇便是梁兰。
梁兰过门不久,三姨太果然又怀了孕,这一胎便是廖若远的父亲廖冲,但这梁兰自己却没怀过孕,日子一年一年的过,虽廖家从没再有过子嗣,但生过两个儿子,这廖老爷子也心满意足了,就在廖老爷子年过花甲,所有人都以为大势已去的时候,这梁兰忽然怀孕了,当时虽也有一些风言风语,但毕竟梁兰对于廖家的意义非同一般,老大廖七可是命克子嗣啊,若没有这房姨太太保着,两个儿子没准就得掐个你死我活啊,所以廖老爷子并未深究孩子到底是谁的,孩子生了就生了,满月酒照摆,直到有一廖老爷子感觉自己差不多该到日子了,请了个洋律师来立遗嘱。
“遗嘱就是没有兰他儿子的份儿?”孟老鬼道。
“不,有!”廖若远道,“梁兰的儿子叫廖刚,田产都分给他了!”
“那他还不满足?想你廖家的田产应该有个千八百倾了?”
“问题就出在这!我廖家的田产相当一部分都在大陆,四九年以后,国民党政府的田契跟废纸没什么区别!”廖若远道,“廖刚等于没分到什么东西!”
“等等,”听廖若远一提四九年,孟老鬼眉头立即就是一皱,把扔在床上的那几张私人侦探偷拍照片又拿起来了,“你这个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
“前几年,大概在九九年左右。”廖若远道。
“你四九年的时候,这个梁兰已经有了孩子了?得二十多岁了?”孟老鬼一张一张的看照片,照片上的梁兰怎么看也就三十多岁不到四十,如果四九年都二十多岁了,那倒现在怎么也应该七八十了啊,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立遗嘱的时间应该在四五年左右,日本投降前后。”廖若远道,“四九年的时候,廖刚已经好几岁了?”
“那就更不对啦。”孟老鬼拿着照片继续看,“按理,你拍这照片的时候,这梁兰,六十岁有了?”
“应该有六十多了。”廖若远道。
“你肯定你没找错人吗?”孟老鬼疑惑道,“你不觉得她的年龄跟她这个相貌,搭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