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过他,但我没告诉他离婚的事,也没提过陈征这个名字。”沉默了约莫三十秒,朱玉芬叹了口气,“之后一个月不到,他就查出了那个病。”
“那...”石枫也陷入了沉思,“那就应该不是因为想找父亲。”
“为什么?”王胖子有点好奇。
“除非香港那个黑窝点的精子是欧叔叔年轻时偷渡过去捐的,”石枫把王胖子拽到了一边,“否则朱环宇缠上他家人,就肯定有别的原因。”
“不可能,欧金阳十几年前都升处级干部了,他偷渡去香港捐精?这绝对不可能!”王胖子直接把欧金阳十几年前曾偷渡到香港去捐精的可能性排除了。
“忘了告诉你们,本来我不想再找陈征了,但为了给环宇治病,我只能求他,环宇的主治大夫就是他。”朱玉芬叼着烟斜眼盯着正在耳语的叔侄俩,“他很喜欢环宇,环宇也喜欢他,在环宇临死前的一个月,他一直陪在他身边。”
“哎?”王胖子一愣,“朱同志,既然他们爷俩那么合得来,你们为什么不能和好?”
“哼,我倒是想,”朱玉芬吐了口烟,跟黑社会的女老大没什么区别,“他早就又结婚了,还能有我的屁事!”
陈征所在的医院,是一所三甲医院,规模在洛阳市而言应该算是数一数二的,在门诊楼大厅的宣传栏里,石枫便瞅见了陈征的名字,看来这些年来这陈征混得着实是不错,已经是医院招牌级的专家了。在肿瘤科的住院部,叔侄俩见到了正带着实习医生查病房的陈征。
“陈大夫,我是市教育局的,”王胖子笑呵呵地递上一张假身份证明又立马收了回来,“能借一步话么?”
“哦,王老师啊,”陈征看了一眼象征性地和王胖子握了握手,“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前不久有一个孩子叫朱环宇,听是你的病人。”实在的王胖子也挺美,活了这么多年,还真没几个人能发自内心地管自己叫“王老师”。
“你们...”一听“朱环宇”这三个字,陈征脸上立即就是一阵不自然,之后跟身后的实习生嘀咕了几句,便带着王胖子叔侄俩来到了门诊值班室,“这孩子已经走了好几个月了,你们问他干什么?”
“陈大夫,如果你是医生,在你读大学的时候,应该能听一些鬼鬼神神的传?”石枫并没提朱环宇的事,而是从侧面入手。
“这和朱环宇有什么关系么?”陈征被搞了个莫名其妙。
“如果我告诉你,那些传里至少50%是真的呢?”石枫神秘一笑。
“王老师,要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先走了,那边还有几个病人。”陈征呵呵一笑就要出屋。
“陈大夫”,石枫一把抓住了陈征的胳膊,“我们大老远地来找你,不是为了开玩笑的!”石枫用最概括的语言把欧金阳家的遭遇以及自己走访朱玉芬的事了一遍,“‘怎么还不来呢’这句话是朱环宇变鬼后的唯一一句话,包括朱阿姨也做过这样的梦。你要是有什么印象的话,希望告诉我们一些线索。”
“怎么还不来呢?”只见陈征脸上猛然一震,一只已经握在门把上的手触电般收了回来,“这,这...”
“怎么了?”石枫赶忙追问。
“这是环宇死前的最后一句话,”陈征的表情几乎扭曲了,“这...,咱们换个地方!”罢,陈征拽起王胖子便出了住院部,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环宇是个好孩子。”关上门,陈征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他的心里就像是大海一样纯洁,跟他的妈妈一样!”这句话一出,王胖子和石枫不约而同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不到这个陈片还有诗人情结,朱环宇就不了,至少他老娘朱玉芬,那个披头散发吐烟圈的女人,在目前看来没他的那么纯洁。
按陈征的话,自己和朱玉芬本来已经有很多年没联系了,后来朱玉芬忽然找到自己,希望能救救她的儿子,虽当年两人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孩子,但时隔多年,有多大的火气也应该消了,况且就算他母亲有再大的错,孩子是无辜的,这陈征也便答应朱玉芬会尽全力治疗朱环宇的病。
以朱环宇的病情而言,最好的治疗手段便是骨髓移植,鉴于自己是科室主任的特殊身份,一旦有合适的骨髓配型,这朱环宇肯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但无奈这朱环宇的骨髓实在是太另类了,不但与朱玉芬家所有的亲戚都不匹配,甚至骨髓库里的存货也都不配套,无奈,陈征也只能看着朱环宇的病情一一的恶化,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与最先进的设备,但没有合适的骨髓一切都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