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五分钟,石三接到了柳东升的电话,果不其然,这个苏钟文跟艾尔逊竟然还真就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虽说两个人的具体生辰都没法查证,不过事情基本上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了。
“莫非还真让这小兔崽子给说对了?”孟老鬼用手捻着山羊胡一个劲的摇头晃脑。说实在的,此时此刻的孟老鬼可真是替那个曹墨云的老爹冤得慌,如果当年他老人家染的也是这个万煞劫的话,早知如此简单,何必还兴师动众的去四川呢?要知道,雇着轿子从天津把人抬到四川治病,往返还得有一大帮老道贴身看护,可绝对是一笔不菲的支出,况且白云观的道士向来傲气,可绝对不是单单有钱就能请得动的,不难想象,光是动用各种关系的人情成本,应该也挺夸张。
“三儿啊,这么一来就简单了啊,把那个姓苏的超度了不就结了?”
“理论上的确如此,可是师傅,”石三一皱眉,“苏钟文的魂魄在哪儿?”
“呃...”听石三这么一说,孟老鬼也是恍然大悟,自己刚才招魂招得满头大汗,连个屁都没招来,况且还是在坟前招,这可是最好招魂的地方,“三儿,你刚才怀疑这孙子是诈死?”
“刚才是怀疑,但如果他诈死,艾尔逊怎么会染病?”石三也是左右为难,“但这个苏钟文和艾尔逊的生日的确是同一天啊,难道世界上会有这种巧合?”说罢石三干脆把罗盘拿了出来,只见盘子指针左指右指,就是不入苏钟文的坟上指,看罗盘这苏钟文的坟倒像是座空坟。
“我觉得咱们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争论。”秦戈微微一笑,把嘴凑到了石三耳边一阵嘀咕,说得石三直嘬牙花子,“秦爷,这,不大合适吧?”
“没什么不合适的”,秦戈皱了皱眉,“人固然有尊严,但不能为了顾及死人的尊严,就不顾活人的尊严!”
“挖坟?”孟老鬼可不是傻子,一听就明白了,“秦爷,这可不是古墓,在这地方挖坟,让老乡逮着,就算当场打不死也得讹你个三五十万啊,放在过去,偷坟掘墓可是斩立决的罪过!”
“孟先生,我相信这个地方晚上应该不会有其他人来。”秦戈道,“咱们刚才步行了十几里,周围一户人家都没有,我不相信正常人会在晚上来这个地方。”
“我看你就不正常。”孟老鬼一耸肩,“也好,挖开看看这个苏钟文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下午的时间转瞬即逝,不知不觉天已擦黑。带上折叠铲和手电,几个人偷偷摸摸地再次来到了坟地。秦戈虽说表面上满不在乎,但心里也是发虚,毕竟是头一次挖尚有直系亲属健在的现代墓。一路上,几人连手电都没敢开,借着月光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墓地,孟老鬼和李东战斗力较弱,干脆一东一西开始放哨,力气活基本上都留给了石三和秦戈。
本来石三还挺为手里这把小折叠铲发愁,这他娘的野营用的家伙,比掏耳勺大不了多少,挖个小坑点篝火还能凑合用,拿这玩意儿挖坟得挖到哪年啊?可没想到刚挖了没几铲,便碰到了硬茬,“这他娘猫盖屎的活儿!”说实话,想当初石三在李村也帮老乡挖过坟坑,一般是在平地上挖一个比棺材大一圈的长方形深坑,棺椁入地后棺材面还得比地面低上一两尺,上边再堆一个大土堆当坟头,而此刻这个苏钟文的坟,貌似棺材面根本还露在地面以上就开始盖坟头了,坑的深度似乎还不如棺材的高度,不过这样也好,倒省了石三的事。
约莫挖了二十来分钟,整个棺材板露出了大半,打开手电仔细看了看,这哪是棺材啊,就是个破木头箱子,木板上还有批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工业产品的包装箱改的,看得石三都直替这个苏钟文委屈,心说娶这么个媳妇也真够喝一壶的,人都死了还如此糊弄,活着的时候两口子感情如何简直就是可想而知啊!
“木板?”面对如此简陋的棺材,秦戈似乎也觉得有点离谱,特意把手电打开照了照木板上的批号,貌似是用装某种工业配电箱的箱子改的,“石先生,这个苏钟文的妻子,是不是也是大陆警察安排的卧底?莫非他们表面是夫妻,实际上也只是工作关系?”
大陆警察没你想的那么无聊!”石三也拿出了手电,俯下身子顺着木箱子的缝隙往里照,想看看究竟有没有尸体,结果发现木板内似乎有一层厚塑料布,里面白茫茫的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秦戈的这个军用手电照出的光就是冷白色的,此时石三也不知道究竟是塑料布下面放着白色的东西,还是反射的手电光,“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
“要不把箱子打开?”秦戈也在一个劲地往箱子里看,似乎也看不大清,里面的东西好像不是尸体!”
“是啊,不是人形啊!”石三顺着一条比较宽一点的缝隙从头看到尾,发现内部的塑料布一马平川毫无轮廓,不像是包着尸体的样,但如果棺材里没有尸体的话,为什么要放塑料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