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仇人,当代陆家之主,交给你处理。”杜凡一甩手,陆家之主立刻飞出,砸在了不远处的地面上,却依旧一动不动,仿佛石雕一般。
百里仇盯着陆家主,眼中杀机毕露,可是在他抬起手的一瞬间,却又有些迟疑了,在这迟疑中,他的神色一点点的变化了起来,仇恨、悲伤、痛苦、茫然、无助……
“好好想想,再做决定,不然以后你会更加痛苦,但是你要记住,不管怎样,师父都是那个永远支持你的人,只是很多时候,你要学会选择,更要学会坚强面对。”杜凡拍了一下百里仇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随即轻声一叹,带着任子文和定身状态中的陆夫人朝着远处走去,把这片显得有些沉重的空间留给了百里仇。
“杜兄,你我不妨打个赌。”树林另一个地方,任子文说道。
“打什么赌?”
“就赌百里仇弑父与否。”
“这种事你也拿来赌,缺德不缺德啊?”杜凡眉头一皱,望向任子文的目光有些不善。
“开个玩笑,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任子文干咳一声,而后指着陆夫人问道:“杜兄,这个女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处理?”
“我还是先联系一下那几个师兄吧,看看他们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杜凡沉吟少顷,忽然手掌一个翻转,一块玉石类饰物浮现而出。
“这就是你们的师门信物?”任子文问道。
“嗯。”杜凡随口应了一声,随即单手蓦然掐诀,法力外散之下,一枚枚细小符文凝聚而出,并一闪没入到了师门信物中消失不见。
“这个传音法具不比你的对讲石器,实时性较差,估计要等上一阵子才会有反馈。”杜凡收起师门信物,这般说道。
“那这个女人呢?”任子文瞥了陆夫人一眼。
“等师兄他们回信之后再说。”杜凡一甩手,重新将陆夫人纳入到了百兽屏中。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百里仇那瘦小而又孤独的身影才从远处一步步走来,黑夜中,他的步伐看上去有些沉重,又有些飘忽,正如他此刻复杂不定的心情。
出于尊重,不管是杜凡,还是任子文,都没有对百里仇展开神念探查,所以对于百里仇最后的决定与选择,他二人一无所知。
任子文和杜凡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先问道:“陆家主那里,你是怎么处理的?”
“杀了。”百里仇的回答简短而又直接,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声音透着沙哑。
尽管早有预料,但是此刻骤然听到百里仇的回答,杜凡还是身体一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在蔓延,有点压抑,有点憋闷,还有点慌乱,自己的徒弟虽然大仇得报,可那个仇人却是百里仇的生父啊,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杜凡,俨然成为了一个帮孩子杀掉父亲的帮凶。
此事不分对错,却超出了纲理伦常,会让人心里有道坎,堵在那里,成为梦魇,很难消散。
“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翻篇了,以后我们谁都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就当是另一个人的人生,而我们的人生,从这一刻,重新开始。”这个时候,任子文突然开口,这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