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认识刘昌郝,看着苏眉儿的穿着,能认识刘昌郝,那就不能小看刘昌郝。一个官兵说:“终是大户人家,有教养。”
另一个衙役吐了一口唾沫:“那是你没有遇到坏的,遇到坏的,就不会说出此话。”
几个小姑娘也在问苏眉儿,好古怪的一群人。但她们不知道,随着她们加入,这一行人就更古怪了。苏眉儿却艳羡地看着坐在刘昌郝肩头上的苗苗,说:“刘有宁,其是你小妹?”
“是也,”刘昌郝顺便替她介绍了谢四娘与二妹。
“见过大娘,见过二妹。”苏眉儿施礼说道。
“莫客气,莫客气。”
苏眉儿想了想,又从头上拨下两颗漂亮的珠花,将它们分别戴在苗苗与二妹头上。
“苏小娘子,这不能要。”
莫看它们小,恐怕价格不便宜。
“你说过的,相逢便是有缘。”
其他几个小姑娘有些讶然,虽然刘昌郝相貌很清秀,但穿着,不过是普通人家,她们不大明白为什么苏眉儿如何客气。
刘昌郝不好与一个小姑娘拉扯,便说:“亦行,今年吾家牡丹不多,明年吾家会有数万朵牡丹绽放,你替我带话给你哥哥,说我请他来我家观花。”
“彩啊,你家于何处?”
“于惠民河雇船,让船家载着去乌头渡,泊好后,北岸四里地,便是我家。”
“远乎?”
“亦不算太远,几十里路,反正不足百里。”
苏眉儿又被几个小姑娘拽到边上去。
“眉眉,莫非你遇到骗子,不足百里,依是开封地界,如何种出数万朵牡丹?”
开封也有不少人种牡丹,种死了再买着继续种,但因为种不好,规模皆不太大。牡丹一般开花数量不多,数万朵,最少有好几大千株牡丹,开封地界,且是郊区,有这么大牡丹园子么?
“汝等不懂,你们知其是谁?”
“是谁?”
“人比黄花瘦……”
“哇,哇,”几个小姑娘立即跳了起来,一个小姑娘动作快,一下子窜到刘昌郝面前:“你是刘西坡,西坡居士?”
前面还好一点,后面立即引起了一些小动静,不少人扭过头向他们看。
“我叫刘东坡,非是刘西坡,小娘子,你认错了人。”随后低声说:“我只带着家人来观灯,莫闹着别人。”
“我懂的,我懂的,”小姑娘眼里闪过无数小星星。
谢四娘悄声说:“其岁数皆小,与陶家小娘子一样,不懂事,你不要惹她们。”
“阿娘,我岂会是那个曹成栋?”不要说动作了,即便说话,刘昌郝也留了心,时刻注意着分寸。但也太巧了,不过一年来时间,都遇到了几回?但这个未必是缘分,且看她的穿着,想要求亲,嗯,只有一条,榜上题名!
御街两边也有许多灯,但想观灯,还是去宣德门广场,其类似于“弱化版”天、安门。相同之处,北边是城楼、门楼合一的建筑,南边是广场,偶尔也举行一些重大的庆典活动。不同之处,虽建筑也能说高大雄伟、巍峨壮丽,规模要小得多,广场面积也不及之。还有不同之处,更平民化,每当官员上早朝时,要在待漏洞院等候,有的起来得迟,顾不上吃早饭,许多小贩子便在宣德门广场摆小摊卖早点,平时也有许多小贩子在宣德门广场边缘地区摆摊子。
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不但彩灯多,还用许多彩灯做成数丈高的文殊、普贤等菩萨状,于菩萨的手又做了一些机关,里置人工喷泉,利用水力让菩萨的手指动弹,甚至用几万盏灯做成一个超级大的火龙。
“其果金碧相『射』,锦锈光辉,”刘昌郝也喃喃道。越是光辉越是要小心,刘昌郝又连连喊道:“人聚在一起,莫走散了。”
忽然他看到一个人,那人也看到他,刘昌郝只好走过去说:“明公……”
“非乃是公?”
刘昌郝低声说:“其天有官家在场,末学亦不知是呼相公、明公或使公,或皆不佳,更不敢问,诸公尊姓大名也。”
私下喊要松得多,那怕不是宰相,只要是高官,都能呼相公,但在那种场合下,确实是不能『乱』喊的,只好呼公了,反正都是公。
“某姓许。”
“末学拜见许公。”刘昌郝作揖,然后拼命地想。那天,此人便在政事堂内,虽居于末位,但那天能出现的,来历皆不小,且岁数只有三十几岁,朝堂上有那个姓许,岁数又不大的大佬。
“勿要施礼,某亦带家人观灯,勿惊动他人。”
敢情这个大佬与刘昌郝是一样的想法,只想安安静静地与家人一道看灯。刘昌郝忽然说:“许公,不对啊……”
当然不对了,“许公”说:“还不是因为你。”